“叶某今日本要亲临贵府,怎劳您亲自跑一趟?”
传闻京兆尹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其妻悍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叶灼打了个寒噤,这架势,只差没扛把大刀来砍人。
“我再不来,我家昭昭就只剩半条命了!”她将许昭昭揽过,怒气冲天,“你瞧瞧,什么样的歹毒心肠,竟然下如此狠手,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适才没有注意他的脸,叶灼“噗嗤”笑出声。怎么肿得像个猪头啊?
许母见状暴怒:“你还敢笑?!”
叶灼忙捂住嘴,往叶无声身后躲了躲。
“叶少卿,我将我家昭昭送来太医署,是来读书,不是来受气的。我家昭昭从没有受过这般委屈,此等恶棍,断不能留!”
叶灼指着自己,忍不住发话:“他才是恶棍,受气的是我好不好?”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刹那眸光锋锐,冷得她缩回脑袋。
“许夫人少安毋躁。”叶无声道,“对于扰乱学风、有违规章者,太医署自会秉公处置。”
“秉公?何来秉公?”许母绕到他身侧,语调饱含讥讽。
“我都听我家昭昭说了。早听闻叶少卿名下有一门徒,应该就是这个丫头吧?”
叶无声微微一笑,“是便如何?”
“俗话说得好,狮子老虎也护犊。当着众人的面,叶少卿如此袒护她,敢说没有徇私之嫌?”
“我从不偏袒任何一位学子。”
“好一个从不偏袒!”许母轻嗤,“这野丫头打了我家昭昭,叶少卿非但不予以严惩,反将她留在太医署。这都不算偏袒,要怎样才算偏袒?!”
“叶灼不过是众弟子中的一个,和别人没有什么分别。她动了手不错,我也处罚了她。可起初是谁挑起事端,许夫人,不妨问问在场学子。再者……”
他长袖轻扬,举起叶灼的右手。
袖口顺着她小臂滑下,露出来大片青紫。
“她伤的,难道会比许公子轻么?”
“这……”许母瞪了许昭昭一眼,“是你干的?”
许昭昭哭丧着脸:“娘,她要打我,我不能不还手吧?”
“就算是如此,”许母露了怯,咳嗽两下。“我家昭昭那是正当防卫,小儿之间打闹,能不受伤么!”
叶灼猛地抽手,“许夫人,你刚刚还在说我欺负他,怎么这会又变成小儿打闹了?”
“阿灼年幼口不择言,让许夫人见笑。”叶无声拦在她身前。“贵公子伤在皮肉,由我来处理,一日便可痊愈。若有招待不周之处,稍后叶某当自备薄礼,移步府上。”
说着向许母走近。身形交错,接下来的耳语,令她一阵恶寒。
“叶某听闻,两日前的寿宴,国舅曾许京兆尹吏部尚书之位?”
许母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你、你怎知……”
叶无声仍挂着礼貌的笑,“念在令夫曾为修葺太医署出一份力,叶某不敢不给您留台阶下。许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凡事点到为止,对你我都好。”
许母眼神躲闪,额角沁出汗。她只知叶无声是圣上身边的宠臣,想不到这小子上任太常寺少卿不久,背后竟有江国舅庇护。看来不小心捅了娄子,事关一家子的前途,还是尽早息事宁人为妙。
“不知许夫人,意下如何?”
许母讪笑两声,“既然叶少卿有这份心,就当是误会一场。昭昭,我们走。”
“娘!还没给孩儿讨回公道,怎就走了?”许昭昭急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