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则述愣住了,跟着盯紧她,眼色渐深。
谢宁玉回得认真,“不,我想的是被看见,想的是拥有话语权。你若真想我过得好,该一心一意给我加大说话的筹码,而不是敲打裴故。”
她并不想职责温则述的关切,事实上,古往今来,这种形式的关切在女性身上履出不鲜,盲目将罪定给温则述,又何尝不是片面。
裴故见此,眼神闪了闪,缓缓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眼神直勾勾盯着谢宁玉,倒看得一旁的裴过心里直犯嘀咕。
这两个真是一路子人。
他原先见谢宁玉,还觉是不落寻常的女子,跟裴故绑在一起,个性怎么看都带着违和。
可稍一接触,二者之间不走寻常路线的共同特点便袒露无遗。
甚至真要相比,他觉得谢宁玉更像是外放野心十足的那个,反倒是裴故,更爱好看着她闯荡,自己在一侧兜着底。
温家大哥今日的话说得自然也不算错,不过是惯性思维下无意识地把谢宁玉变成一件珍贵却不得不送出去的华美衣服。
纵然有其不同之处,可衣服还是衣服,送出去后,给了旁人,那这件衣服便不再具备原先的价值。
裴过冷静地看着这一切,今晚虽是同龄人之间的小聚,可擦枪走火却半点不少,最诡异的是,这面上所有人的想法他都能摸个大概,这要放在以前,恐怕只会像温商砚一样愣在原地不知所云。
这一边,温则述静静看着谢宁玉的眼,坚定,锋芒,和从前一样带着耀眼的光。
但是,不一样了。
她似乎在自己完全未察觉时,变得更自洽,完全而绝对地闪着自己的光。
渐渐地,原先关爱的眼神变成审视,像是审视裴故一般,审视着谢宁玉。
温则述突然察觉,面对这种锐利的审视,她一样是从容的,坚定的。
而这样的感觉,似乎不再是那个在他庇佑下慢慢长大的妹妹,而是蜕变为一个沉着却同样有城府的智者。
就像是……一名毫不逊色的政客。
意识到这一点,温则述的眸似乎狠狠闪动了片刻。
他眯起眸,盯着谢宁玉良久,突兀地站起身,“我们去隔壁的厢房聊聊。”
说着,他便径直向外面走去。
行至厢房门口,他像是又想起什么,回头,跟在后面的谢宁玉把身后的人挡得严严实实,却恰好把温时序全部露了出来。
于是他看过去,正好对上温时序半带忧虑的眼睛。
“阿序,你也一起。”
大门被拉开,三人依次走了出去。
只剩下心照不宣的裴氏兄弟,和还没意识到任何问题的温商砚。
“所以……你能理解他们突然这样,是为了什么嘛?”
温商砚凑近裴过,疑惑地发出自己的问题。
“是为了重新衡量,你两个姐姐的位置。”
这一次,接过话茬的变成了裴故,他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晃着,笑意里却泛着几分冷,“也许回来后,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哥哥,或者两个不同以往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