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清楚自己不能做什么,越是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去啊,她都抛弃你了。
江执咬紧后槽牙,唇边浮着一抹病态的扭曲笑意,在嘲笑着自己的天真。
他盯着那扇熄了灯的窗户,她就在里面,睡得安稳,心安理得地把他困在这场雨夜里,而自己却像一只疯狗,但连吠都不敢吠一声。
江执不敢回想刚刚自己回到公寓时的场景,他看到她其中一个行李箱不见了,陆方舟说查到她的机票是大年初四,也就是明天。
她走了,连一句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怪不得,之前的她那么主动,原来是提前告别,抛弃他前给的最后一颗糖。
他却傻乎乎地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也不敢化,反复回味那点甜,直到现在才明白,那颗糖是空心的。
凌晨三点。
江执就这样在车里硬生生坐了几个小时,看到雨越下越大,他下了车,站在车边,仰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疲倦到几近麻木的双眼,依旧精准地锁定苏念棠她所在的位置。
窗帘后,苏念棠站了很久,她握紧了窗帘边缘,借着黑暗看着楼下的他,露出心疼。
她定了三点的闹钟,醒来的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楼下的江执。
不出她所料,江执很快就找到她了,但也正如她害怕的那样,江执就那么站在雨里,用沉默逼着她现身。
苏念棠收回视线,转身走回床边,拍了拍苏桃,“桃桃,起床了。”
苏桃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现在几点了哇?”
“三点了。”
苏桃睁开眼,看到她已经换好衣服,神情冷静得不正常。
“他来了?”
“对。”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帘缝里透进来的那束昏黄灯光,在她身上投下一圈浅浅的光晕,她站在那里,整个人冷静得不正常,仿佛楼下站着的“疯子”的存在,和她毫不相干。
“你是准备下去了?”苏桃坐起身,小声问。
苏念棠点了点头,“他等了一夜,桃桃,快收拾一下自己,趁天还没有亮。”
苏桃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能阻止她的话。
苏念棠走到窗边,再次掀开一角窗帘。
这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她必须看到这一幕,必须复刻那段原书里的名场面。
“桃桃,快点。”苏念棠回头催促。
苏桃胡乱地套上外套,接过苏念棠递过来的雨衣,自己还是一头雾水:“我们真要下去吗?”
“对,你把雨衣穿好,别淋湿了。”
苏桃拉了拉雨衣的帽檐,确定自己全副武装后说:“穿好了。”
苏念棠交代:“你等一下站在我前面。”
苏念棠从包里找了一把伞出来,准备走出门时又改变了主意,将它随手搁回门边,没有带伞,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