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棠听到时,用手狠狠地捏了下他的腰。
江执声音带着笑意和无奈:“你干嘛?”
苏念棠:“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还是寄宿我们家的穷学生,我怎么会因为你拒绝了继承人的资格而后悔。”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继续掐了一下他的胸,但掐不动。
“我是最早相信你能走到现在的人,你晚点信自己都行,但不许怀疑我信你。”
“好,”江执低声道,“我不怀疑。”
苏念棠不死心地用戳了两下:“烦死了,掐不进去。”
*
苏家书房。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杜璐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捏着一只银色打火机,啪的一声,火焰时明时灭,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另一只手,则握着是苏念棠的近照,照片的边角已经被她捏皱。
火光映着照片,苏念棠的眼睛仿佛也在望着她,眼神清澈、明亮,刺痛了她的眼。
杜璐静静盯着照片看,好一会没动,对着照片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你本不该活到现在的。”
“你不该让江执偏离设定,也不该让桃桃开始怀疑我。”
“你从深渊里爬出来,却忘了,你的命,是我写的。”
她将照片平摊在腿上,一只手慢慢抚着苏念棠的脸,食指遮住照片里的眼睛,“多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啊。”
眼底像浸了毒,一寸寸泛起阴翳,“你就该死在桃桃生日那天,给她让路,让她登场,让她发光,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主角。”
杜璐用长指甲划着照片,将照片里苏念棠的脸划破,声音越来越疯,“你明明是我写出来的,是我一句一句造出来的,你凭什么不听我的?”
“你是我手里的纸片人,是我剧本里的工具,你连感情都不配有!”她尖叫出声,忽然将照片摔在地上,觉得不够解气,把照片拿到壁炉旁边烧了。
壁炉里,那张照片烧得只剩下灰烬,只剩几片焦黑的纸边黏在砖缝中。
杜璐看着那团灰烬,忽然安静了下来,眼神令人发寒。
她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整个人焦躁和不安,喃喃道:“系统崩了,我没法再写她的死。”
“可这世界还在运转,我亲手写下的命运,总不能全白费。”
“你死了的话,系统应该可以再次出现吧。”
“不能再拖了。”
杜璐站定在书柜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手机,翻出通讯录最上方的常拨号码:“喂,是我,老规矩。”
对方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从沙哑的男声:“目标是?”
“苏念棠。”
老城区临街的麻将馆已经关门,昏暗巷子里的最深处,几只野猫从垃圾桶后窜出来,敏捷地跳过臭水沟,消失在破旧楼房里。
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咯哒”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屋里全是霉味和劣质烟味。
一个男人坐在门后,手里转着一枚硬币,脚边是数不尽的烟头,他脸上有一道刀疤,从颧骨斜斜地延伸到嘴角,随着嘴巴咬紧的动作,那伤疤也跟着微微扭动。
手上有一部老款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有新的照片弹出来,紧接着是银行到账的信息。
“苏念棠?”刀疤男看着手机上发来的照片,念出声来。
“学生啊。”
他吐掉嘴里的烟蒂,用破旧的靴子碾了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