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确定了她身体没有大碍,傍晚那些惹人不快的回忆又重新涌现上来。
孟图在床尾坐了一会儿,没有回应,最终还是起身,侍女拿起他的外衫跟在身后,看样子他今晚不打算回来了。
“等一下,你去哪?”鹿瑶追下床时被裙子绊了一下,急得顾不上穿鞋,就这么踩在吃尽夜晚冷意的石板地面上跑。
她从后面拉住孟图腰带上的羽翼金片,感觉有点心慌。
完了完了,真是惹他生了很大的气了。
即使知道孟图不会因此伤害他,但医师临走时,他眼底那份失落和疲惫同样也刺中她的心。
“医师让你好好休息。”他回身看着她,神色冷漠的和曾经判若两人。
没关系,还愿意跟她说话就行。
鹿瑶立马捞起他的手,跟自己十指相扣牢牢锁死,“珂珂不在,你也走的话我害怕怎么办。”
“有侍女陪你。”
“不,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她悄悄抬起右脚往旁边撇了撇,侍女们心领神会退出房间留他们两人说话。
“我知道你很生气很难过,但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鹿瑶定定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看多了讨好和狡黠,很少从她脸上看到这么认真的表情。
孟图站在原地抽回手盯着她看了片刻。
明知道她会说些花言巧语来哄他,但他挪不开脚步,做不到真的就这么转身走掉。
该死,她最好手段高明些,高明到足以让他说服自己心甘情愿的原谅她。
“你想说什么?”孟图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似不耐的眉头微皱。
“我······”鹿瑶刚要开口哄他,就被他打断。
“不如先说说,你今晚为什么总是向着我的臣子?”
孟图半眯着眼,视线像刀子一样从上到下将她划开,他是怎么发现的······
“霍普扎法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我不想连累他跟提卡一样受到处罚。”她坦然的与他对视,大方承认,实话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热心肠?好人?”孟图笑了一声,“你就是这么看他的。”
他点点头坐进门口的软椅中,示意鹿瑶可以坐在他面前的乘着葡萄果盘的矮桌上。
“我处罚提卡是他应得的。他身为臣子却不遵守我的吩咐,不但没完成我的要求,还仅凭三言两语就被人扰乱计划,这要是在战场上,他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罚他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
“而霍普扎法不同。”孟图顿了顿,注意到提到这个名字时鹿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他抽出腰间的精致的小型莲花权杖把玩。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罚他?”
为什么······前朝不得干涉后宫?她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还不算后宫吧。
鹿瑶低下头,看着托盘内饱满的葡萄思考了一瞬后,试探问道,“他管了不该管的事?”
凌冽的目光打在身上,孟图以法老的威仪平静质问她,“你当着我的面,去帮一个做错了事的人说话。”
鹿瑶被看的有些发毛。
怪不得,原来这才是他那时变得更生气的原因。
鹿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当时确实不应该提醒霍普扎法,应该直接在孟图身上下功夫才对,早早劝他回寝殿哪还有后面那些事儿。
她有些丧气,男人的想法有时真的很难揣摩,“······我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