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钝痛实在是折磨人,一发作,段呦呦脑子里便填满了一个痛字,原本规整的思绪也会被它扰乱。
故而段呦呦求药,除了痛得难受,更多的是为了求得更多一段清净的时间。
“行吧,您可别隔太久。”,金线也看不得小姐满头汗的忍着,小心分出一小碗汤药,给她存起来。
段呦呦得了药就喝,喝完便耐着性子等那反复无常的痛意减轻。
“王管家那边可有找到什么人吗?”
“还没有,都是些原先的跑堂,问不出什么话。”
商铺易主的时间都是在夏汛来临之前,这夏汛每年都有,看来这一出是早就计划好的。
如此,段呦呦的担心,也就能少了几分。
若是再找不出有用的信息,那段呦呦康复后,就要埋头赶路,去一趟江南布庄了。最后得到段老爷消息的地方就是在那边,说不定段呦呦早点去还是能碰上他们的。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起了作用,段呦呦身上的痛是没那么明显了,心里却无端地多出一些委屈和恼意。
他们都计划好了在夏汛前举家搬移都城,就不能在那之前给自己递信吗?
段呦呦身娇体贵地捱了几日的剑伤,今日才吐露出一两分矫情。
“笃笃——”
“小姐,是我,十七。”
“进来吧。”,段呦呦抬手,随意抹去脸上的可疑水渍。
段十七身上的伤处比段呦呦多,恢复起来的速度却比段呦呦快的多,明明看的都是同一个大夫。
段呦呦还卧床时,段十七已经能下床走动了,甚至去到都城各处,忙活一些段呦呦不清楚的事情。
“小姐,段老爷他们在江南,万事无虞,您不用太着急。”
段十七一进来,就盯着段呦呦的伤口和脸色查看,嘴里说出这么一段话。
“真的?”
“嗯。”,段十七点头,他当然不会骗她。
“十七,多谢。”
段呦呦还是很上道的,得了好处便就此打住,不会一头莽撞地追问消息怎么来的,段十七有他的秘密,这点她是知道的。
“十七,我过几日身体好一些了,就要去布庄找父亲。我们,可能就要在此别过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除了之前答应你的称手刀刃,我还想给你准备一份谢礼。”
段呦呦想给他准备一份实用顺心的礼物,奈何对江湖实在是不甚了解,思来想去,还是亲自问他比较好。
段十七上前一步,目光深处藏着眷恋和不舍,“小姐给我画一幅画吧,我没画过画像,想要的东西就这一样。”
给段十七描一副画像倒是不难,段呦呦虽然幼时调皮,但诗词、丹青居然也学得有模有样的。
“你就不怕,我给你画成寺庙里那些大肚佛的模样吗?”,段呦呦单手比划了一个半圈,吓唬段十七。
“不怕,小姐画成什么样我都收下,绝不反悔。”
段十七笑得开心,真画成大肚佛,那也是他的福气。
段呦呦不多说,随他笑去。
笔在段呦呦手上,画成什么样,全凭良心。
不过良心这东西嘛,时好时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