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考前一天下午,裴泽开着小破车回村里,打算把家里所有人都接上一起去,这事早就跟老母亲打过招呼,被当成全家一等一的大事,必须得让钟缈这两天过得舒舒服服的。
钟鸣在市里的新房收拾呢,还有一点尾巴活儿,这些天翁婿俩白天忙厂里的事,晚上就回来收拾新房,虽然大收拾不可能,最起码能住人了。
收拾出来的是那一趟三间连着的小房子,仓库和酱油厂之前都不住人的,短时间内可收拾不出来的。
校考一共是两天,第一天上午考素描,下午考色彩,第二天考创作,早上从村里过来不现实,必须提前来市里,最少也得住上两天。
当小汽车开进村里的小路,引擎声引起了部分人的好奇。
有人看见是小汽车可好奇了,也没见村里谁家有这种亲戚啊,这是要去谁家?
有好信儿的跟着车屁股跑,非要看一眼是去谁家的。
裴泽从后视镜看到了也没理,反正他都不装穷了,知道就知道呗,等厂里挣了钱,他还要给他媳妇买辆新车呢。
等裴泽到了家,老母亲媳妇孩子早都准备好了,上车就能出发,那两个看热闹的惊讶到话都没说出口,就见裴泽跟他们随意打了个招呼一脚油门就开走了,只剩下一溜烟儿的汽车尾气。
安安的小汽车玩具弄坏了之后裴泽又给他买了一个,这孩子更珍惜了。
安安第一次看见真的小汽车,还坐到了车里,一时间,在后座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当小汽车开了一段的路,安安又开始打量着车内的东西,各种问题层出不穷,钟缈都耐着心回答着。
张薇兰坐上了小汽车,也有些难以相信,她可不在乎破不破的,知道买车了是一回事,真坐上了又是另一种感觉,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再次有机会坐上小汽车。
等到了新家,钟缈才发现,这三间连着的小房子已经收拾的干净立整,可以住人了。
这房子可不比楼房好收拾,可以想象,翁婿俩为了她考试方便这些天该有多辛苦。
看着忙前忙后满头大汗还带着笑的老父亲,钟缈的眼泪憋不住了,一把抱住父亲,“谢谢爸爸。”
“呵呵,乖宝,别哭,只要你喜欢就行。”
“嗯嗯。”钟缈接过了父亲手里的抹布,“那你歇一会儿,还有哪儿没擦我来就行。”
“就剩那几个抽屉没擦了,那就你来干,爸歇会儿。”
钟鸣最了解女儿,这时候要是跟她抢活干,她绝对哄不好哭给你看。
钟缈松开了父亲,在水盆里洗着抹布。
“媳妇,我来吧。”裴泽刚要接过钟缈手里的抹布,被钟缈躲了过去,抹布被她扔进盆里,她红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看着他,随后又伸手抱住他,“谢谢你,裴泽。”
裴泽愣了愣,也不抢抹布了,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你是我媳妇,谢个啥,我养媳妇天经地义,对你好也是,你就啥也别想,明天我陪你考试。”
张薇兰坐在小沙发上哄着安安,也关注着这边,但她没来打扰。
“嗯,我肯定能考上。”
“那是,我媳妇多厉害。”裴泽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钟缈缓了缓情绪,就去擦抽屉了,擦完抽屉,把水倒了,又回到屋里。
“咱晚上吃点什么?”钟缈问裴泽。
“厨房里买了点米油调料,没买太多,就够这两天用的,煤气罐炉灶都是新的,冰箱里有菜和肉,待会儿我去做饭,你给我打下手怎么样?”
“行。”
厨房里,连接着暖气的炉子钟鸣已经点着了,干燥的热气带走了房间里的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