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并不是什么想象的欧式大床,而是很普通的木质豪华版古床,里面陈设与外面倒也无异。
简单施了一个隔音结界,江辞长话短说:“在引仙镇时,你们可还记得镇民们供奉的神台?”
他们一行人也只有江辞与许清鹤注意到这点,那时许清鹤说过,紫石床吸入的生气,是供奉给神台上的人的。
那人,便是原铎。
沉少柯很快就想到这一点,她冷声开口:“那神台上供奉的人是他?”
江辞点头:“真是瞌睡了都有人送枕头。”
江辞兢兢业业的调查锁月楼真相,只是为了还原身一个公道,解开她的执念,如此,这具身体便真真正正属于她,再也不会有飘零之感。
她觉得,真相好像就快要到眼前了。
她与四人商量好,暂时按兵不动,他们并不清楚原铎是什么人,虽然他看似随时会死掉弱不经风的模样,但这座山头外的迷阵,山内的城堡,都能看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更何况,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差点要暴露身份了,东君可不像青阳会装,他若是想杀你,直接抡起刀直接就上来了,根本不给你废话的机会。
就这样,他们平静的与原铎生活了几天,原铎平时的生活很规律,每日早起就背起背篓去山头挖东西,常常挖的满头大汗,却只挖出来几颗野菜。
城堡外围起一个围栏,那里养了很多只小动物,兔子,小狗小猫都有。
江辞想象不出来,一个能生吞他人生气之人,竟然会喜欢小动物?明明他做的事比她更像大魔头呢。
此时已到正午,她站在连廊上,透过窗棂遥遥望着那身姿单薄的背影,他把在挖出来的野菜喂给兔子吃,他自己也吃,看到兔子吃的正开心,他苍白的唇角弯起一抹很浅淡的笑意。
似乎是喂完了,他又站起身,细碎又缓慢的咳嗽着,踏入大殿,坐在偌大的窗前,似乎浑身都虚脱了,无力的倚在靠背上,视线看向窗外的连绵的青山。
时间久了,他视线也开始呆愣,一直望着那里,不曾动作,一直到日落西山。
四下安静,大殿空旷,夕阳的光辉笼罩在他身上,莫名显得他的背影有些寂寥。
这几天,他一直都是这样,江辞盯着他很久了,腰间突兀感觉到很轻微的撞击感。痒的她一个激灵,她回头看去,是许清鹤。
他又开始不爽了……他怎么天天都不开心的样子。
江辞不解,但孩子要哄还是明白的,她抬起手摸了摸他脑袋,压着嗓音道:“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一般来讲,只有南翎子才会时常凑到许清鹤面前刷存在感,这几天没事做,南翎子追许清鹤追的特别紧,一会问他练的功法是什么,一会又说能不能教他怎么施出火烧山那样的大火,然后还要跟许清鹤结拜,认许清鹤为大哥,真是将许清鹤烦的恨不得将他轰出这座山头。
少年皱起眉头,冷哼一声:“你这几天都盯着他看做什么?他能有我好看?”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一下子整个空旷的大殿都能清晰听到。
江辞脊背一僵,回头去看窗边。
原铎果然醒过神来了,清凌凌的眼神正瞧着他们这一边。
江辞很尴尬,偷窥人家还被抓到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呵呵笑着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话越说越底气不足,尾音都快要听不到了。
许清鹤拧眉,有点不满:“我说了,我已经三百多岁了,不是孩子!”
他好像特别执着于他的岁数,但是十年前他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长大后就…
不对,江辞忽的想起来许清鹤是半妖,妖兽的寿命天生就此人类长,难不成是妖兽与人类计算岁数方面有什么不同?
江辞时常忘记许清鹤是半妖的身份,因为他藏的实在太好了,妖息一点都感觉不到,而且,她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瞒着她,或许…他们也得找个时间聊一聊了。
她叹了一口气,喊他:“许清鹤。”
许清鹤道:“我在。”
“你去我房间等我好吗,我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
少年漆黑的瞳孔倏地一亮,像缀满了细碎的星辰,他乖乖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