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明礼宿醉的事终究没能瞒过冯玉芸的眼睛,被罚在祠堂抄写家训反思。
洛晚的禁足只在野猎那日解了一天,现如今,院外反倒多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日夜看守。
池明礼时不时往西院里头凑,冯玉芸都知道,她权当池明礼小孩子心性。
但现在是宿醉,池明礼虽未交待是和谁一起出去喝酒,但冯玉芸下意识觉得,这事和洛晚脱不了干系。
池府正院。
冯玉芸正翻着账册,管家匆匆进来,躬身道:“夫人,裴家公子递了帖子,说是奉沈少师之命,请大小姐前往沈府商议春季诗武大会的事。”
冯玉芸眉头一皱:“诗武大会?”
“正是。”管家压低声音,“听说沈少师是陛下钦点的诗武总督。”
冯玉芸搁下账册:“请裴家公子进来。”
裴少川踏入荣安堂时,一眼就看见了主位上那位面色不虞的当家主母。
他朝冯玉芸行了一礼:“想必管家已将我此行目的告知夫人。”
冯玉芸淡淡道:“绾绾年幼,如何能与沈少师共商诗武大会?”
原本诗武大会不需要他们这些学生,不过野猎一事被沈之砚知晓,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了洛晚被禁足的事,于是诗武大会便需要他的学生了。
裴少川当然知道冯玉芸不会轻易松口,他也知道池府于洛晚而言,是一个龙潭虎穴。
从沈之砚口中得知洛晚被禁足,也正印证了他的猜想。
沈之砚没有托旁人,只托了他,裴少川心中还是有点窃喜的。
他道:“沈少师掌管诗武大会,而我们又是沈少师为数不多的学生,自然要为老师分忧。”裴少川故意顿了顿,将手令往前一递:“若是因禁足耽搁了诗武大会,恐怕陛下问起来,沈少师也不好交代,还是夫人不相信沈少师的教书育人的能力?”
冯玉芸蹙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让洛晚去弘文馆,是她做的最后悔最错误的决定,洛晚不仅攀上了沈之砚,还和裴少川有了纠葛。
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把洛晚死死地关在西院,让她永远出不去,杜绝她任何出风头的可能。
手令摆在眼前,半晌,冯玉芸勉强扯出一丝笑:“裴公子说笑了,既然是沈少师的吩咐,自然要以朝廷的事为先。”冰冷地吩咐管家,“去把西院的锁下了。”
西院的洛晚,此刻正倚在窗边,指尖轻轻拨弄着一枝半枯的梅。
桔梗还被关在皇城司大牢,禁足不解,洛晚便无法去皇城司提人。
那日江辞尘当着她的面将人带走,如今她禁足在院,若要以池绾绾的身份去提人,一个禁足期间突然出现在皇城司的“池大小姐”。
冯玉芸很容易知道此事,怀疑洛晚是何如躲过重重守卫,从而对她的身份起疑。
西院的锁链“哗啦”一声落地,枯梅的残瓣飘落在窗台上,被风吹着打了个旋儿。
棠梨兴奋道:“小姐,门开了!”
洛晚站在窗边,门开的瞬间,她望着院门外突然多出的几道人影,竟恍惚了一下。
她看见了裴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