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低着头很浅的笑了一下,将手腕上的手表手串都摘下放在茶几上,再重新戴上她的手串,“那我只戴这个就好了。”
看到对方毫不犹豫地摘下昂贵的手表,手腕上只留下她随手买的手串,孟清如说不出现在的感受,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站在左边和她说这不过是为了防止手表剐蹭,另一个小人站在右边和她说这不一样。
但到底不一样在哪她也说不上来,于是前者很迅速的占上风,孟清如强压下心里的情绪变化,“你戴着很好看。”
“是吗?”周霖晃了晃手腕,抬头看着她。
“是呀,”孟清如拿着剪刀走到客厅桌子前,边走边说,“你像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今天的西服也很衬你。”
周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细心帮她把花束拆开,移在桌边看她插花。
孟清如垂眸专注,细碎的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前,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室内光给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影,将她原本明媚的长相勾勒柔和。
不光是美得移不开眼,周霖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握花枝,剪刀开合间动作轻柔又果断,手腕翻转间,多余的枝叶簌簌落在包装纸上,只剩下漂亮娇艳的花朵。
他就在旁边安静地注视,看着孟清如将修建好的花放在一侧,再依次插入玻璃花瓶,错落有致。
“好了,”孟清如出声,看着花瓶里被自己精心设计摆放的花朵,将花瓶往前推了一步,让周霖看。
没等周霖评价,她拿起桌上剩下的花,“就是还剩一朵,不知道往哪放。”
周霖:“扔了吧。
”扔了多可惜,”周孟清如端详着花瓶,“我再看看怎么放合适。”
周霖望着她眉眼弯弯,嘴角挂着笑,空气中浮着花香和孟清如身上若有若无,时不时传来的清香,恨不得让静谧又美好的时光能在此刻静止。
但他想想还是开口,说了另一件事,“我和她没关系。”
孟清如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疑惑。
周霖:“昨天遇见的。”
孟清如这才想起来昨天在日料店的事情,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手下的剪刀却无意识的修剪,原本该修剪的花枝,却落到了花瓣上。
她看着花瓣散落在桌边,听到周霖声音平静,语音里却藏着一丝厌烦情绪,“昨天在店里是因为我舅舅见朋友,对方女儿刚好和我一个学校。”
“噢……”孟清如应声,“其实没必要和我解释……”
几片花瓣落在地上,她蹲下去捡起,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刚才说的什么话,顿时瞪大双眼满脸震惊地套头看着他。
“不对吧,你不是父母双亡,没有亲戚了吗?”
当初网吧失火被救后,她带着礼品去周霖姑父家感谢时,分明印象深刻。
周霖姑父说他父母双亡,家里实在没有亲戚能做监护人,才送到小县城来,也是因此她周霖受尽委屈也没办法,才决定资助周霖读书。
周霖口中的舅舅从哪冒出来的?
“对不起,”周霖绕过桌子蹲下身,捡起她刚才没注意的花瓣。
现在似乎不是道歉捡花瓣的时候。
孟清如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周霖,视线随着他起身而移动,脑内狗血滚了好几遭都想不出一个合理解释,只能期待周霖详细解答。
周霖一边收拾桌上的残局一边解释,“大概就是个富家女爱上穷小子的故事。”
孟清如了然,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猜了个大概走向,但仍然好奇。
“外婆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就断了亲,没想到我爸妈……”
周霖似乎看出她的好奇点,继续解释,“我在国外参加画展的时候遇见舅舅,可能长得实在太像了,就顺利认回我。”
“噢……”孟清如没好意思说她刚才脑补出一场豪门大战,还担心周霖在家受气,脑子里一些线索穿起来,难怪赵思凝的哥哥和周霖关系不错。
“这样太好了,你有疼你的家人。”孟清如真心替他高兴。
“那姐姐呢?”周霖收拾好桌面他,垂眸看她,“姐姐把我当什么?”
没由头的一句带有深意话,听的孟清如心里有些慌乱,她不清楚是否是自己过度解读,犹豫着开口,“当然也是家人,你是我弟弟嘛。”
周霖:“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她有些摸不清周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下意识地选择保守回答,“也不是有血缘关系才是家人,你住在我这里的四年里,我相信你也是把我当亲人看待的……”
在周霖的直视下,自己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她察觉到对方的心情似乎不是那么好,像是生怕袒露柔软肚皮,忽然蜷缩炸起尖刺的刺猬。
她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