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待谢钧一行走远,谢衔星才缓缓松开藏在袖中的拳头,眼神渐深。
若是照自己猜想,昨夜云寂寺惨状与王府遇袭一事还未宣扬到宫中,可他却如此问自己。。。
昨夜之事怕是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但刚才他这一番举动倒是印证了一点,昨夜在云寂寺与自己交手的那位蒙面人,绝非谢钧本人。
“有意思。。。”谢衔星低语一声。
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恰落在他肩头,他抬手拂去落叶,继续向前走去,墨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乾雍殿内,依旧白烟绕柱。
谢钧跪伏在案桌前,额头抵着手背,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谢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不出喜怒。
谢钧直起身,拂了衣袖。
“知道为何召你前来?”
“儿臣愚钝,还望父皇指点。”
谢钦忽将手中奏折重重一放,“昨夜的事,你可听说了?”
“不知父皇所指何事?”谢钧面露疑惑,眉宇间恰到好处地流露一丝茫然,“可是北疆又起战乱?”
谢钧目光如炬,缓缓道出:“镇北王府昨夜遇袭。”
“竟有人敢在长安城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瞳孔微缩,脸上适时浮现震惊之色,稍作停顿,似在思索,而后说道:"儿臣昨夜一直在书房研读兵书,竟不知发生这等大事。"
“你与衔星。。。近来可还和睦?”
他们几个儿时一事,曾闹得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
谢钧神色坦然:“刚才在宫道上还在与他寒暄了几句,父皇莫不是怀疑。。。"
"朕不过随口一问。"谢钦打断得干脆利落,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紧锁着他的面容,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依你之见,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谢钧沉思片刻,谨慎答道:"儿臣不敢妄言,不过。。。"他抬眼看向谢钦,"世子先前在阴山一战斩杀敌酋,听说北羌人睚眦必报,若说是仇家报复,也不无可能。"
一阵沉默后,谢钦摆了摆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谢钧恭敬行礼退出,步履稳健地离开了御书房。
“和三。”谢钦的声音突然穿透殿内的沉寂。
殿外和三瞬间弓着腰碎步趋入,回道:“奴才在。”
“你去问问在静渊宫书房当差的太监,昨夜二皇子是否彻夜都在书房,一宿未出。”
“奴才这就去办。”
直到彻底走到殿外,谢钧才微微放松了绷紧的后背,身旁的婢女取出手帕替他抹去薄汗。
薄纱垂下,遮住了谢钧眼中一闪而过的沉思。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