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迁走近他身边俯身,刀片拍打着他的脸颊,说道:“刀上被我淬了蔓毒,若是没有解药,不出三日便会七窍流血而亡,我给你三日时间,若是想活命,就派人来秦府找我。”
“你到底要做什么。。。”邓雍气若游丝。
“邓雍!”
季初南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她提着裙摆冲进来,发间珠钗乱颤。
她在外久久等不到他出来,塞了银子给了人情,没想到一进户部就看到这一幕。
迎着王昌迁的目光,挡在邓雍身前,眼神中满是警惕之色。
王昌迁自知不能久待,只是说道:“季小姐来得真巧。”转身就要走。
“站住。”季初南喊住了他,“你不怕我将事情告诉圣上?”
王昌迁像是听见笑话一般,回道:“他中的毒,整个长安城中只有一瓶解药,你觉得在谁的手上?况且这里只有你与他,我可从未来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咳血的邓雍,“好好劝劝他,不然等着给他收尸吧。”
季初南盯着他的背影,下唇留下咬痕,转身蹲下让邓雍靠着自己。
邓雍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毒血从嘴角不停涌出,脏了她的衣角。
“我。。。”
季初南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无比心疼,却还是强装镇定说道:“我先扶你进去休息。”
她架着邓雍回到息房,将他放在躺椅上,看着他左肩突兀竖着的刀片,越看越模糊,一言不发出了息房,到了外头让马车先回府,自己去寻医师。
邓雍强撑着一丝意识等着她回来,他知道她不会抛下他,况且他还有话对她说。
季初南回到息房时已是大汗淋漓,身后背着医箱的老医师看见病人也不敢怠慢。
将刀片取出包扎后,季初南就将医师送了出去,回到息房看见邓雍扯着一丝笑容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走到他身旁,拿出手帕擦他唇角的血,说道:“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这下好了,真把自己搭进去了。”
“死不了。”邓雍本想擦去她眼角的泪,发现抬不起来。
“闭嘴。”季初南红着眼睛给他擦汗,“不许你说那个字。。。。。。”
“无碍。我本就有意向他们假意投降,我上次打了他之后就知道他肯定会对我下手,他也不傻,比起杀了我这个户部侍郎,不如将我一起拉下水,”邓雍喘了口气,“但我没想到他居然用这个办法,若是好好找我谈,我又不是不会答应。”
“还在贫嘴。”
“既然如此,你明日进宫就将这个事情告诉皇帝,我们就装一装呗,装作实在没办法了,你再去秦府寻他,说我投降了,就是辛苦夫人了。”
“这有何难,你别小瞧我。”季初南跟邓雍相处许久,性子也活泼了许多。
“对了,你将我袖口的账本拿出来。”邓雍将账本的异样告诉季初南,“你回去将异样写下来,趁着进宫交给皇上。”
季初南取出账本,豆大的眼泪砸在纸上。邓雍看着她,突然笑了:"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有三天可活。。。"
"你还笑!"她气得捶他,又怕碰着伤口,拳头最后轻轻落在他胸口。
邓雍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握住她的手。
“夫人放心。。。你到时候就看着。。。为夫如何演这场诈降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