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大惊,苏宁儿对于叫醒她师傅已经轻车熟路,一边“砰砰砰”用伏妖罗盘砸她师傅脑袋,一边解释。
“我师傅睡得跟头猪一样,不这样暴力,叫不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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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从烧午饭时就心不在焉的,烧的菜也齁咸。我今天好不容易赚到银子,想给咱爷俩加些肉,结果都被你糟蹋了……”说着,李无忌一碗一碗灌水。
旁边霸占了他摇椅的李青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屋檐外那波光粼粼的河水。
两人一站一躺,随意搭话。
李无忌不爽,一壶水下肚,还不解渴,但灌满水的肚子都已经撑圆了。
他艰难地抬脚揣在摇椅上,晃得李青容眼前的画面都花了,李青容才终于动了那条有知觉的腿撑地,止住不断晃动的摇椅。
“说你呢,发生什么了,跟爹说说,是不是关于灵儿的啊?”
李青容动了唇:“别叫的这么亲密,恶心。”
“敢说你爹恶心了,兔崽子皮痒了是吧……”李无忌伸手晃动他儿子躺着的摇椅,李青容被折腾干脆从摇椅上起开,也不见李无忌去坐。
“……”
李青容最后又躺在摇椅上放空了视线,突然没来由地张口道:“爹,你说那些女修士,是不是都这么蠢,所以我娘当初才……”
话没说完,一个斗笠朝李青容精准砸了过来,砸的李青容胸膛沉闷的喘不过来气。
就听身后李无忌的脚步声压来,声音已不再是他们爷俩吵嘴那样的语气,那是作为李青容他老子的语气:“说我没什么,但说你娘,老子就要跟你比划比划了。”
李青容翻身,扒着摇椅往外咳的白皙面庞通红,视野被他阿爹的灰大褂占据,灰大褂微微下垂,是它的主人在弯腰。
李青容胸口上滑落的斗笠被李无忌拾起,李无忌抬手拍掉斗笠上的灰,才出声:“她生下你,不是让你随意猜测她的,要是当初知道你会说这话,你娘离开前求着我把你养大,老子我也不干,你在家好好反省反省。”
随之视野里灰大褂走过,李青容注意到李无忌手里还拿着竹制鱼篓,撑起身子嘶哑着嗓音喊:“今日热,晚上再出去。”
李无忌“嘿”的嫌弃道:“晚上看不清,我还怎么抓鱼勒。中午已经被你糟蹋了我一斤猪肉,晚上老子我在吃不到肉,我还怎么长个啊。”
李青容听出李无忌话里的意思,小时候家里穷,他们靠近河边,李无忌就经常去河里摸鱼给他们改善伙食。
那时李无忌逗他玩的话,就是李无忌要抓鱼长个子。
这样儿时的回忆让李青容心头一暖,李无忌的身影已经走远了,消失在视野里他再看不到。
他也没有觉察地继续望着李无忌离去的方向,回想起往事。
小时候他娘亲还在时,李无忌每日外出做工,都是他娘亲照顾他。
日子虽不富裕,但他总是快乐,因为他的娘亲是一名修士,会用有趣的法术逗他玩。
比如会让他腾空飞起来,会让远处的石头爆碎……那时候他们这院子里还种了菜,都是他娘亲跟街上婶婶学来种的,这样就可以让李无忌能轻松些。
只是修士种菜,哪会像是凡人那般。
他小时候就最喜欢看他娘亲种菜了,水、泥土、种子和肥料漫天飞,一旁他娘亲拿来本子念出同人学来的种菜法子。
“挖土,把种子埋进去,再把挖出的泥土填回去,然后浇水……”
温柔的话语每每从他娘亲口中吐出,他娘亲并起的双指闪动灵光,泥土、种子什么就照他娘亲的话自己动起来。
他那时候看的有趣,总是会追着那些飞在空中的东西跑,然后就被兜头的水浇灌透彻。
他娘亲同路过来河边洗衣服的婶婶闲聊,那婶婶看他们院子弄得一团糟,又是同他娘亲好一番指导,他娘亲却只是把那婶婶的话写在本子上,并不动手。
那婶婶看如此,面容垮了下来,他经过那离开的婶婶身旁,还能听到那婶婶念叨:“到底是外面来的女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啊,还以为真要学种地了,呸,教了也不做,享福的主儿。”
小时候的他不懂收敛面色,小脸憋的通红,被他娘亲抬手把脸揉成一团,捉弄的他小小的脑子再想不起其它,他娘亲才抱他回屋学法术。
他娘亲确保门窗都关严实了,把繁琐的修炼功法说的缓慢通透。
“你只要按阿娘教的功法,不断向外吸取灵力流转周身再吐息出去,不仅能防身,还能长寿,好好学,小青容。”
等李无忌傍晚推门进来,就看到娘子和儿子都在床上打坐,他就挨个亲过来,然后被两人抱住。
李无忌的厨艺就是那时磨练的,起初李无忌烧的菜也并不好吃,但烧的多了,也就熟练了。
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娘子烧饭,见着她娘子在满地银霜下挥手用法术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