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沈晏珠眼珠子一转,“好像是户部的什么人,因为最近赈灾的事情,常来国公府与国公爷商议。”
反正户部尚书已经一身跳蚤了,再多给他罗织些罪名,也无关紧要了吧?沈晏珠如此想。
“他们为何知道有山匪会袭击书院?既然他们都已得到消息,为何书院没有风声,还让我们照常上山?”
萧沉问出一连串问题,沈晏珠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我说什么,你听就好了,怎么这么爱疑心?她腹诽道。
“我怎么知道?总之就是书院危在旦夕,我们要想办法避开这一切!”
萧沉本来对今日的相约格外期待,此刻期待落了空,还听她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已兴致全无。
“兴许你听错,又或是他们说的是另一件事,要知道,咱们大燕境内的书院千百间,也不一定就是咱们这儿。”
他起身:“天色不早了,再晚士舍落钥便进不去了。回去吧。”
沈晏珠拦住他:“别啊别啊,是真的,你信我。”
萧沉安抚她:“你是不是听说了这些被吓着了?别怕,要真有山匪,我定护你周全。”
“走吧。”他迈步走在前。
沈晏珠在他身后,十分懊丧,她的脑袋瓜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人相信她。
现在只寄希望于茉香能将她交待的办妥了。
翌日一早,贤明大道上三三两两的学子经过,都在去往各自的学堂。
忽然,沉重的书院大门被打开,发出巨大的吱呀声,学子们纷纷驻足眺望。
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
领头之人身穿盔甲,腰佩宝刀,带着士兵一路踏进书院,往里而去。
裴叔夜正在用早膳,忽听下人来报,拿着大长公主印信的一位将军闯入了书院。
他慌忙起身去迎。
他刚一出现,那中年将领单膝跪地,呈上一封书信:“裴大人,末将林霄奉大长公主之命,前来请郡主归府。”
裴叔夜接过信,拆开一看,大长公主的愤怒已经力透纸背,快从字里行间冲到他脑门儿了。
裴叔夜冷汗涔涔:“林将军稍等,我命人将郡主接过来。”
沈晏珠刚到诚业堂,就听同窗们叽叽喳喳讨论着一队士兵进了书院的事。
她心里有了猜测。
一名小厮过来叫住了她:“沈小姐,祭酒大人命你立刻去他那里。”
沈晏珠敛眉,压下心中喜悦,点点头,一边心中盘算,一边跟着他往外走。
母亲身为大长公主,当年出嫁时,先帝为她送了一支百人规制的私兵作为嫁妆。
沈晏珠此次偷跑上山,就是想引得母亲动用私兵。来之前她嘱咐茉香,等母亲发现她不见了以后,就转告母亲,之前她在山上隐瞒身份时受了委屈,要母亲带人上山替她出气。只有出了气,她才能回国公府安心待着。
她特意强调,一定一定要说动母亲出动私兵。
茉香做到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只有一个字——拖!
她不确定山匪哪日会来,但最迟不过中秋,只要赖在山上不下去,就能等到山匪。
也不确定山匪人数几何,但母亲的私兵都是军中精锐,且是正规军,面对一群山匪,到底是能抵挡一二的吧?届时找人赶紧下山搬救兵,总不会惨过前世。
山匪会从书院哪个门杀进来呢?搞不清楚的话,那就每个门都设置陷阱好了。
她想破了脑袋,才想到这些,她知道并不完善,而且漏洞百出。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书院同窗和博士们惨遭杀害。
沈晏珠低调地进了裴叔夜的院子,裴叔夜屏退下人,将院子留给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