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晚上不用和龙女双修玄功?”
夜色深沉,繁星漫天,顾霓裳双手抱胸拦在门口,没好气挡住了正要往里面挤的陆乾。
“哦,我记起来了。她刚刚服下了先天灵气,正在闭关消化。所以某人终于想起我来了?”
纵然白玉京内灵气更加强盛,但顾霓裳并不喜欢。于是云山派为她在碧落峰顶端一株千年灵木茂盛的树冠之上,修建起一座精致的树屋,一如当年在碧潮山时那样。
如今陆乾正在站在树干丫权上,闻言笑道:“好大一股酸味,我怎么不记得霓裳仙子会说这样的话?”
“我那可是正经修炼。要不然你也转修《镇海玄功》,或者我转修《金乌真诀》也行,那我们就可以日夜双修,我求之不得。”
“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我懒得搭理你。”顾霓裳翻了个白眼,高高的马尾在黑夜中甩动出点点火星,“有屁快放。”
“哎呀,深夜露重,我站在外面非得风寒不可。你先让我进去再说。”陆乾非得往里挤。
“你元婴修的?还是年纪太大,身子骨不行了?”顾霓裳毫不客气,“既然吃不消,就不要学着年轻人夜夜折腾,早点休息去。”
只可惜她伸出去推拒的手已经一空,陆乾已以镜花水月挪移到了树屋之中,在厅中并无改变,略显粗犷的金红装饰之上瞟了一眼,然后轻车熟路摸进了卧室之内。
“登徒子!”顾霓裳拽住了陆乾的手,“你给我起来!谁让你躺我床上的!”
只可惜她手上没用灵力,陆乾却微一用力,一下子将她拉得跌入怀中。
他揽紧了顾霓裳柔韧的腰肢:“男人可不能说不行。那咱们也折腾一下,你检验检验?”
顾霓裳咬住红唇,身上的温度十分危险地急剧升高:“你不要脸,龙女不在,你就来轻薄我!”
“等一下!”陆乾赶在这团火焰爆发,把自己烤成焦炭之前叫道,“我们婚期在即,抱一下合理合法,用不着烧死我吧?”
顾霓裳金赤的眸子瞪了过来:“下流胚子,不烧你烧谁。还有怎么就婚期在即了?”
陆乾伸手拂过她的头发,将束发锦带扯了下来,顿时马尾逸散,如瀑倾泻。
“龙宫之中宝藏无数,我有十足把握快速晋升元神。等我元神之日,就是成婚之时,肯定不用几年功夫。”他嗅着顾霓裳发间的幽香,“就抱一抱嘛,等到出发龙宫,又要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了。”
顾霓裳哼了一声,身上的炽烈收了起来。她伏在陆乾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用脸颊蹭了几下。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脸颊微红,小声警告:“就只能抱一下,不然烧死你。”
陆乾笑着点头,没有说话。两人静静相拥,两颗心贴在了一起,连心率都逐渐融汇在一处。
天地俱静,只有树屋之外,草木林间传来虫儿清鸣。
陆乾怀中抱着顾霓裳,想要说些什么,又忽然不想打破这样的宁静。
说什么呢?
说天君手段超乎想象,今后实在要万分当心?
那一日王羽师兄指出之后,陆乾心中悚然一惊,这才顿觉不妥之处。
仔细回想,不管是对待金乌道种,还是天君塑像,乃至于最开始的仙法?大道梦蝶天书,后来的真龙天君之精血,若是足够谨慎,恐怕不会轻易上手。
陆乾自认为还是拥有足够的警觉和谨慎,但为何从来没有拒绝过天君之事物?
一开始是无知无畏,后来呢?
是自从大道梦蝶天书成为自己的成道之基,在尝到了甜头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由此利欲熏心,人为财死?
接受这些天君之物,并且立即就应用起来,当时确实都有过一番利弊权衡,好像这都是理智的选择。
可是现在被王羽点破之后,在猛然大惊之下回想起来,所谓的思考权衡其实并不理智。对待超出此界之外,拥有着灭世之能的真仙天君,首先前提就是,他们的一切事物都不安全!
但为什么,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事全都发生了,而且还是如此顺理成章。
更加可怕的是,正在陆乾思索之时,经过一番推断,又觉得接下天君事物是利大于弊,对云山派来说冒些风险也是值得。
毕竟危机危机,危中藏机。若非火中取栗,自己也好、云山派也好,如何能够高歌猛进,以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完成其他门派两三千年未竟的事业?
然而他这话一说出来,王羽登时脸色大变。而他又在王羽厉声警告下再度惊醒。
于是以识藏之力在神魂之中留下警示,如同勒石铭记,永作宣扬,这才甩脱了那不知不觉之间的可怕影响,冷汗顿时沾湿衣襟。
天君可以更易因果,天君之物,亦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改造并且影响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