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矛已经毁了。”温暖说。
“未必。”林昭摇头,“监控显示,赤霄协议启动时,核心熔炉并未完全炸毁。有一段能量残流逆向沉入地脉,至今仍在缓慢移动。科学家称之为‘游魂态’。”
吴朝阳猛地抬头:“你是说,墟神矛……还在?”
“不只是它。”林昭望向南方,“最近三个月,全国范围内出现十三起异常事件:习武者集体梦魇、古庙铜钟自鸣、地下河浮现符文血迹……就连边防哨所的雷达都捕捉到一种无法识别的能量波动,轨迹与当年矛灵出世完全吻合。”
空气仿佛凝固。
良久,吴朝阳缓缓合上档案,轻声道:“师父当年拼死封印它,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被人掌控,就会成为屠戮百姓的利器。可如果它真的复活……这次,我们不能再靠一个人去挡。”
“所以我们得提前准备。”林昭递来一枚芯片,“破晓行动后,我暗中重建了腾龙情报网。已有二十一家武堂上报弟子出现共鸣征兆,极可能是陆小满当年激发的群体共振留下了烙印。这些人,或许就是新的‘守灯人’。”
吴朝阳接过芯片,握在掌心,感受那一点微凉。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
江湖看似归于尘土,实则暗流汹涌。权力更迭之后,总有新的野心滋生;正义建立之时,亦埋下复仇的种子。赵承业虽倒,但他背后的“玄门会”仍未根除。七大世家中,仍有两家拒绝签署《武道公约》,暗中囤积药剂与武装机器人。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据边境线传回的消息,境外某国已组建“超能特战旅”,专门猎捕具有异能潜质的少年,手段残忍,目的不明。
这一切,都在等待一个契机。
就像当年的第七号基地一样,黑暗永远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静静蛰伏。
“我去一趟南疆。”吴朝阳忽然说。
“为什么?”温暖问。
“找小满的母亲。”他目光坚定,“既然她的血脉来自巫族,那就一定有关于墟神矛的古老禁忌。我们不能只靠科技和力量去对抗它,还得知道它的弱点。”
林昭皱眉:“南疆十万大山,毒瘴横行,通讯中断,而且……三十年前那场清洗,几乎灭绝了所有巫族支脉。”
“但总还有人活着。”吴朝阳转身望向武馆方向,“就像小满活下来了一样。”
当晚,吴朝阳回到腾龙总部后山小屋。
陆小满正坐在院中,双手结印,指尖微微发烫。她睁开眼,轻声说:“你来了。”
“你知道我要走?”
她点头:“我能感觉到你的决心。就像父亲当年决定赴死那样,心跳很稳,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吴朝阳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牌,放在石桌上。
正是那枚写着“以武护道,不争而胜”的旧物。
“留着它。”他说,“等我回来。”
陆小满握住铜牌,忽然笑了:“你说江湖不在山上,而在人间。可我觉得,江湖也在心里。只要有人愿意为别人点亮一盏灯,它就永远不会熄。”
吴朝阳眼眶微热。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清晨,三百孩子第一次看见太阳时的眼神。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只是伸出手,想去触摸那束光。
那一刻,他明白了师父为何选择牺牲。
不是为了打败谁,而是为了让光进来。
第二日拂晓,吴朝阳独自出发。
他没带武器,也没穿战服,只背了个布包,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那份陆沉舟的手稿。温暖送他到山脚,塞给他一瓶清脉散,叮嘱道:“记得按时服用,别硬扛。”
他笑着点头:“我又不是要去拼命。”
“可你总是这样。”她低声说,“嘴上说着小事,结果每次都把天捅个窟窿。”
他哈哈一笑,转身踏上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