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岫呼吸一滞,空气中血腥味尽褪,浅淡而又浓烈的茉莉花香席卷而来,她清晰的看到裴砚行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手指颤抖着。
就连他的声音也颤抖着,他说,“云岫……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这般狼狈的样子。
谢云岫吞咽着口水,第一次十分清晰而又明确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她想要挪开视线,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遍遍描摹那如同美景一般的少年情态,美艳到不可方物。
“云岫……”裴砚行再次开口,声音微小而低哑,谢云岫失去了理智,手中抱着棉花娃娃,又不由自主的跟随自己的想法和本心挪了过去,“你……你摸摸我的脸,好烫,我是生病了吗?”
谢云岫手一抖,棉花娃娃掉在两人中间,整齐的小衣服也被撞得凌乱些许,谢云岫尚存着的些许理智让她踌躇的不敢伸出手。
裴砚行继续开口,声音带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沙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云岫,我好像生病了,你帮帮我,可以吗?”
好朋友,生病。
捕捉到关键词的谢云岫瞬间卸下来防备,如今在这里她也是男孩子,裴砚行也是男孩子,丞相又怎么样,也不过才刚刚成年而已。
好朋友之间相互照顾一下,有什么问题。
说服了自己的谢云岫顺理成章的将裴砚行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腕挪开,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
眼睛湿润,带着红意,乌黑的眼瞳此刻清晰映照出谢云岫面容。
谢云岫手指微屈,指节碰上裴砚行如同染上胭脂的面颊,温度滚烫,谢云岫好像被烫到一般想要收回手。
裴砚行先她一步,将那带着试探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这张脸生的太过于完美,即便是这般‘虐待’都无法削去半分美感。
谢云岫清楚的感受到来自裴砚行如玉的手指和丝滑的脸颊皮肤之间的触感,奇妙而又引人流连。
“云岫……我是生病了吗?”那双眼睛抬起,雾气蒸腾而起,“要是生病了……”
“没有”,谢云岫感受到裴砚行按住她的手松开些许,顺着力道将手放在裴砚行得额头上,温度冰凉,不像是发烧的样子。
“没有生病,可能只是天气太热了。”谢云岫看着窗外的日光道,“你刚下早朝就匆匆赶来这里,算算时间大概是直接骑马赶来的吧。”
“也许累到了,好好休息就行。”
裴砚行看着那只手抽离,急促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后渐渐平稳,他感觉到自己异常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褪去,温声道:“原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谢云岫手心间还残留着那抹滚烫的感觉,咬牙克制住自己想要摩挲手指的变态冲动,努力将注意力转移,放在被冷落许久的棉花娃娃身上。
“裴,咳……砚行”,谢云岫想着自己刚才那番举动,这下要说是纯洁的陌生人关系也洗脱不了嫌疑了,“你觉得这只棉花娃娃怎么样。”
裴砚行有些羞耻的随着谢云岫的视线看向自己早晨一时兴起带过来的棉花娃娃,早知会遇上她,定然不会昨日深夜换了娃娃的衣服,今日又让她看到。
“很好”,裴砚行神情认真的看着谢云岫接着补充道:“十分……”他想着措辞,突然想起谢云岫方才说的话,低着头轻声道:“十分可爱,我很喜欢。”
谢云岫一下子开心起来了,感觉前途十分辉煌,就连世人口中夸赞能文能武,才华横溢的丞相都拜倒在她的棉花娃娃裙下,这下什么慈善值,生命值,通通手到擒来。
她满意的点点头,裴砚行的声音变得平稳,再次说着:“我听柳青说你最近在找夫子,可有什么眉目?”
提起这个谢云岫一下子垮掉了,想她一路本硕博跳级连读,归来不过二十五六岁,期间又白手起家建立自己的事业。
马失前蹄惨败在找老师身上,也是令人身份挫败了,少年叹口气,无奈的说:“我原以为京城人才济济,却没想到都是些腐儒,张口闭口都是些规矩人的东西。”
裴砚行认真的听着她的话,待谢云岫说完才试探着开口,“不知想要夫子教授什么?我识得一人游学千里,踏遍各处,或许能符合你的要求。”
谢云岫眼睛一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和丞相大人搞好关系十分有用啊。
“是谁?”她兴奋开口,语气都是盖不住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