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次,议会逮到了她跟红刀一起出现在同一个任务现场。
薛柏寒兴师问罪,坐在长桌后面,神色冷淡,等待她的解释。
“执刑官,你为什么要干扰议会公务?”
林又茉:“这是我的私人事务。”
薛柏寒冷笑:“什么私人事务?”
林又茉冷静道:“我喜欢跟踪。”
薛柏寒:“……”
薛柏寒足足反应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刚才执刑官嘴里吐出了什么话。
就连被迫安排在门后旁听的温臻,听了都神情凝滞了一瞬。
“跟踪谁?”
“红刀。”
“红刀。”
薛柏寒简直见了鬼。
他嘴巴张开几次又闭上,说不出下一个字。
最后还是问出了会后悔的话:“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但林又茉并不笑。很难判断她的话是假话。
“没有什么事的话,长官,我先走了。”
她点头,起身离开。
议会宫的会议厅内一片寂静。
薛柏寒无论怎么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荒谬至极。
跟踪狂?
别太搞笑了。
执刑官那个小丫头如果是跟踪狂,他能把他那个侄子的头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但问题在于,无论薛柏寒信或者不信,他没有任何理由能规束执刑官的行为。
执刑官处决别人,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她对法律“免疫”:
她有权力跟踪别人,甚至干涉公务。哪怕,这个人属于议会。
薛柏寒觉得这简直可笑至极,令人发笑。他推开会议厅侧门,想找个对照组嘲讽一番,毕竟温臻每次都被他强行固定在这里,旁听他跟林又茉的每一次会议,模样十分可怜。
虽然折磨不了林又茉,但有替代品,也勉强凑合。
但这次……结果出乎他意料。
昔日里温臻总是一副垂着眼睫,沉默不语,用无声做抵抗的模样。高岭之花,矜贵冷静。
而此时,尊贵的神官此时躬着腰,他似乎站不住,冷白修长的手指按在旁边的石台上,指节用力地发白。淡金色长发从肩上垂下,随着脊背而颤抖。
赶来的秘书吓坏了:“议会长,要不、要不要让医生来看一下,神官大人绝对不可以——”还没结婚前的神官绝对不能出事。
“……我没事。”
一个很轻的声音打断他。
不久,温臻松开石台,他退后一步。美丽的脸苍白,像疲倦至极。
他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整个人单薄素净。
“我没事。”他梦呓般低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