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裴容裴戬被陛下召走了,江晏禾并着三个妹妹脚程慢,跟在队伍的后头,听着三人叽叽喳喳谈论那场马球比赛。
裴锦昔挥动着手,兴奋还没褪去:“还是我们二哥厉害,最后那个凌空击球,有几个人能做到?”
裴锦彤神色怏怏,兴致不高:“嗯……”
裴锦朝推了推她:“齐公子输了,你别不开心,输给二哥又不丢人。”
裴锦彤被戳中心事,嗔怒地瞪了她一眼:“我才没有不开心!”
“你就是有!”
“我没有!”
“你有,你都笑不出来!”
“我、我、我只是跟大嫂一样。”裴锦彤把焦点转移到江晏禾身上,“你们看,大嫂也不笑。”
江晏禾怀揣心事,没注意她们之间的磕绊,此时三人六双眼睛都落到自己身上,她才反应过来。
“二哥赢了比赛,大嫂却愁眉苦脸的,大嫂是不想二哥赢吗?”
裴锦彤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对齐公子有怨气,害她丢了脸,不知该如何发泄,索性直接拉大嫂下水。
江晏禾不欲与她们小孩子一般见识。
但其实裴锦彤与她差不了两岁。
“你二哥赢了,我自然高兴。”江晏禾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我兄长也在场上,同样赢了比赛。”
裴锦朝嘟嘟囔囔:“只有齐公子输了。”
裴锦彤的脸彻底挂不住,跺了跺脚就要走,江晏禾紧忙拉住她:“蓝队赢了十杆球,八杆都有他的参与,齐公子虽败犹荣。”
这一句夸到裴锦彤心坎上了,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她:“真的吗?”
“真的。而且输了比赛也不能说明什么,场上有二十四个人,每个人水平不同,打马球需要互相配合的,自己就算身手再好,没有人接应还是会输。”江晏禾耐心劝她。
裴锦彤心里终于舒坦些,也知道自己是在耍小性子无理取闹,怯怯地看了江晏禾一眼,眼里有几分羞涩。
“但二哥就特别强!他在哪一队都能赢。”一旁的裴锦朝两眼冒着星光,还在夸赞裴戬,语气钦佩不已。
江晏禾停顿一下,低声应和:“嗯……他独独例外。”
众人很快回了醉熙宫前殿,夜宴开始,大殿中央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江晏禾坐在裴容身边,避开了酒杯,经过上次醉酒之事后,她决心连果酒都不碰了,只吃些食膳果腹。
倒是裴容喝了许多,眉眼间已有醉意。
江晏禾忍不住劝他:“你少喝些。”
裴容盖住杯口不动,侧头看她,微醺黑眸在灯火映照下轻微颤动,极力掩饰着眸底的失落:“阿禾,你说了,回去要跟我解释……”
食箸一顿,她才想起白日在马场看台上未尽的话。
江晏禾是要与他说的。
“嗯,回去我都告诉你。”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声,紧接着,江晏禾就感觉背后一凉,清凉的液体顺着衣领滑下,溅湿了她的衣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子蹲下身拂去江晏禾身上的酒水,但后面已经湿透了,补救也没有用处。
“没关系,我去换一下吧。”看到那年轻女子急得快要哭了,江晏禾起身与她微笑,便要去更衣。
这种场合,他们都会备上换洗的衣服。
裴容要与她同去,但起身时身子踉跄一下,好险才稳住身形。
江晏禾见他醉得不轻,出声劝道:“不必了,让宫人带我过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