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滢没说话,只看着他眼底那抹深色。
“你昨晚没睡?”
他没回答。
她没追问。
只低声说了一句。
“你别太撑!”
“我不是撑!”他说。
“我只是想,让过去真正死一次!”
她没再说。
他们站在展台的灯光下,像是两个走到剧情尽头还不肯谢幕的人,背后是一段疯过、碎过、疼过的剧本,而前方,是一道逐渐拉开的新帷幕。
这一次,他想站在真正属于他的舞台上。
这一次,他要走得彻底,不留余地。
章滢站在灯光下没动,她看着谢淮舟安静地整理手上的资料,像是习惯了用一丝不苟来掩住心里所有裂缝的男人。
他没多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像往常一样克制、冷静,甚至连一句“谢谢你”都没有。
但她不需要他谢。
她明白他的节奏,清楚他的沉默,也从来不逼迫他给出回应。
她只是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将那些曾经痛过的地方,慢慢缝合。
他们没有说话,周围的人在调试灯光、走位、布场,一切都按部就班。
只是站在这热闹的场景中,谢淮舟忽然有种强烈的错位感—他像是站在两段人生的交界点,一边是曾经燃烧到尽头的旧梦,一边是现在缓慢堆砌的现实。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资料,封面上是章滢的字迹,干净利落,不带一点多余的情绪。
就像她本人,一直都那么清醒。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的某一幕—
旧街区的夏夜,巷口的灯坏了,他们一群孩子围在一起放烟花。
章滢蹲在角落,拿着他从糖铺顺来的棉花糖,小心地分了一半给他。
她说。
“你吃吧,我不喜欢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