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汀软绵绵地陷在埃里克的臂弯里,头颅无力地后仰,颈项线条完全袒露在埃里克的视野之中,室内的光亮在醉意蒸腾的视网膜上投下模模糊糊的光斑,灼热的酒精气息似乎还在她的胃里翻搅不休着。
埃里克的臂膀坚实有力,稳稳托住她的身躯,脚步声在波斯地毯里陷落,悄无声息。
他把怀里软软的躯体放在床上,然后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床边,烛光与煤油灯的光亮在他身后投下沉默的阴影。
未完全恢复的双眼看不清他逆光的面容,但安芷汀能感觉到,埃里克带着实质重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从凌乱披散在枕上的黑色发丝,滑过被酒意和室内温度蒸出薄汗的脸颊和脖颈,最后停驻在因呼吸而起伏不定的胸口线条上。
埃里克当即俯下身来,解着她的裙扣。浸透苹果酒香的披肩刚剥到肩膀,他就听见他的安安轻轻嘟囔了一声,“埃里克……”
烛火在镀金的床柱上噼啪一声轻响,炸开一朵细小的灯花,随即又归于沉寂。
埃里克没应声,梳妆镜里已然映出当下所有的画面,裙子滑到腰际的褶皱……袜带松脱后堆在脚踝的蕾丝……还有灯光在她小腿镀上的蜜金色……
安芷汀翻了个身,身体陷入柔软丝滑的被褥,她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埃里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难受?”他几乎是贴着她耳边低语,手抚上她的后背,肆意抚摸着他从前不敢触碰的瓷白肌肤。
冰凉的指尖擦过脊柱线条,她发出幼猫般的呜咽声,身体在揉皱的床单上拱起一道弧线,安芷汀喃喃着:“嗯……头有点晕,难受……”
“热……我好热啊,埃里克。”她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呢喃地抱怨着。
埃里克的吻落在她的背脊上,灼热的激起了滚烫的颤栗,安芷汀瑟缩一下,又更深地往柔软的枕头里埋了埋,最终发出一声低低地梦话似得咕哝。
他终于帮她脱掉了沾满酒气的外裙,少女柔软的曲线在烛光中若隐若现,胸部起伏的轮廓被白蕾丝内衬勾勒得朦朦胧胧。
醒酒汤在珐琅壶里腾起一缕缕雾气。
埃里克单膝压进被褥里,一勺勺的喂给她。
汤汁顺着她的唇角流到亚麻枕套上,晕开深色污渍。他又扯掉领巾去给她擦拭,丝质布料滑过她的脖颈,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指腹下有吞咽醒酒汤的颤动。
“咳咳……”安芷汀呛了一口,迷迷糊糊抓住他冰凉的袖扣。
“埃里克,埃里克……呜呜……”她黏糊糊的尾音像融化的蜜糖,差点把埃里克的魂儿都勾走了,他的手抖了一下,银勺在地上砸出闷响。
“小东西,现在知道难受了?”埃里克掰过她的下颚,冷声问道:“我是不是太纵容您了?不听话的孩子,要受惩罚。”
安芷汀轻呼了一口气,眼波流转,她抓住他的手,摩挲着他无名指的戒圈,一根一根亲吻着他的手指——那是能让她快乐的修长手指。
她把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我错了,埃里克。”
安芷汀里倒歪斜地从床上爬起来,像只猫咪一样,卧倒在他的怀里,一边蹭来蹭去,一边撒娇道,“别生气,埃里克,我亲爱的,您想怎么惩罚?我接受您所有的惩罚。”
埃里克抱着这具软软热热的身体,他托起她后颈时,拇指陷进她发烫的皮肤里,“看着我,小东西。”
安芷汀闻言抬头,望着眼前模模糊糊的脸,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眼前的画面稍稍清晰了一些,她微微睁大眼,试图看的更清楚一点。
埃里克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他眯起眼,把她拉进了一些,“是不是看的更清楚了?”
安芷汀点点头,但是她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她现在就像一个千度近视一样,三米开外男女不分,五米开外人畜不分。
“能看清我了吗?”他接着问,“要不要凑的更近一些?”
“看不清。”安芷汀感受到他的力度,那只手正按在她的后脑上,把她再次推向他,更加贴近他的脸。
他们贴的很近,呼吸间她都能感受埃里克的气息,令她完全无法抗拒……她于是用力吻了上去,让两人唇间都弥漫起苹果酒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