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面露难色,没接过手中的木牌。
关凌云将木牌塞到他手中,推了他一把:“只管去!连累不到你们。”
吩咐完,关凌云想与谢元祈一同去找陆暄,却被他的仆从拉住了。
谢元祈见状:“无妨,关公子正事要紧,感谢今夜相助,到时我们定会上门道谢。”说完便带着管事去找人了。
关凌云愿意相助对谢元祈而言是大恩,他已无心纠结谁在陆暄心中分量更重,只要能找到陆暄,只要她无事,哪管陆暄选谁,哪怕自己没有名分又如何?
谢元祈走后,关凌云甩开那仆从的手,就要往永泰街而去。
“公子!您忘了与家主的赌约了吗?”
关凌云顿住脚步。
“公子,您好不容易才熬到今日,家主已答应您,只要您拿下与陆姑娘的买卖,并在十五日前带着五万两回去,您以后就不必事事听从家主的了。”
不!他没忘!可是,他利用自己与陆暄的交情赢了这赌局,若是她在偃县出了事,他怕是一辈子都难心安。
想到此处,他还是抬步向前。
“难道你还想试试家主的其他手段吗?下次不会只是鞭子、百足啃食那么简单了。”
这句话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浑身发抖,握紧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向外墙呼去,白墙上留下血印,指节处皮肉破烂可见白骨。
“啊—”他像失了方向的恶兽仰头咆哮,蹲身抱头痛哭,哭声悲戚,渐渐的,不闻声息。
他抹干泪,不再犹豫,眼底坚决,上了马车。他不想再受人控制了。他发誓,这次之后,没人再能逼他做任何违背他主意的事。
*
郊外,废屋。
陆暄看着面前的陆苓和陆世泽,冷笑一声:“真是我的好妹妹,好弟弟,放了好大一把火,诓姐姐来此。”
“妹妹早就想见姐姐了,只是在丰京时,那任世子与姐姐形影不离,谁料来了偃县,竟也是寸步不离,妹妹只能出此下策了。”陆苓边说边拔出匕首,在陆暄眼前乱舞。
“你去过我的院子?”看来陆苓一直在跟踪自己,那她房中的话本丢页是不是陆苓所为。
陆苓没有回答,匕首刀背在陆暄脸上拍了拍,笑意瘆人:“妹妹我啊,今日不是来同姐姐叙旧的。”
匕首的光闪得陆暄眯了眯眼:“你想如何?”她在墙角摸到了一块石子,顺着陆苓所言转移她的注意,手中不停地磨着绳子。
“你当真觉得是我母亲害死了你母亲吗?”
陆暄手中停了片刻,再抬眸时面目冷峻:“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几近癫狂,声音尖锐,吵得陆暄耳膜一阵刺痛。
突然,陆暄脚下被一物砸中,她轻嘶一声,凝神望着陆苓扔过来的物件。
“这是我在父亲,哦不,是在洁身自爱、宰相度量的陆大人的书房暗格中找到的,姐姐看看,可识得此物?”
陆暄如入定般望着那物,半晌,才开口:“你想同我做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