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云纹样的玉璜是何物?”
当初她带着任千里去丰乐楼寻莫惊鸿,并未得到答案。
“那是从乌华山中采出的玉,乌华山地气独特,能引得星辰移位,从中采出的玉也有此效。”
“火云纹样是赤那乌国的图腾,乌华山山脚有一片紫竹林,同样带有不凡之气,我应该还给了你一个竹牌,就是由那紫竹制成。”
莫惊鸿一一为陆暄解惑。
原来如此,陆暄恍然,欲言又止,她想问莫惊鸿所求为何,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莫惊鸿淡淡开口:“我想与你合作对付镜王。”
陆暄骇然,但很快就明了了,她是为了德王。
她记得,元丰十五年七月,景隆帝魏煜突发恶疾,当时储君未立,朝野动荡,丛不悔奉口谕代为处理朝政。不久,太医林甫跪于宣政殿外请罪,供认德王魏煊指使其下毒谋害圣上,丛不悔以清君侧之名将德王魏煊斩杀。八月,景隆帝魏煜薨逝,群臣遵遗诏奉丛不悔为新帝,新帝改国号为“周”,年号“龙泰”。
此前苏映华与德王之死皆与镜王脱不了干系,如此算来,她们两人的敌人是一样的。
“好。”陆暄郑重应下。
“还有一事,竹牌与玉璜是能互相感知的,你能来此,说明你想寻之人,也在此处。”
“当真!?”陆暄抓住莫惊鸿的手腕,心潮涌动。
察觉失礼,陆暄松手,语气中是按耐不住的激动:“对不起,那可能得知他现下在何处?”
莫惊鸿摇头:“没有法子,但终会遇见。”
陆暄敛了失落的神色,点头道好,他也在便好。
入夜,屋内只有一张床,只容两人,陆暄在离床边半丈远处铺了些稻草,盖着莫惊鸿给的冬衣,在地上缩成一团。
陆暄毫无困意,手抓起几根稻草,开始乱编,编着编着便想起谢元祈在狱中夸奖自己做的四不像,眼前之物恰似当日之物,可当日身边之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好想他,不知他是否一切都好……
思念未至多久,陆暄开始烦忧,该如何对付镜王,仅凭她和莫惊鸿两人是不行的。
若想游说苏家相助,得先让母亲同外祖父解开隔阂,至于如何解开,自然是让她同陆培正和离,说不定当初陆培正也在此事中掺了一脚,不能再让她与此等禽兽继续消磨下去。
若能拉拢德王,事半功倍。可变数太多,听闻他待圣上很是忠心,圣上偏听偏信镜王,此计有待商榷。
还有广义侯通敌叛国之罪是否属实,此事还有待查证。若可以,让他们也加入阵营,胜算又多几分。
陆暄理顺要做之事,眼皮愈发沉重,渐渐入梦,睡前还在想着明日要去“寻宝。”
翌日,陆暄早早起来,开门时寒风趁隙而入,陆暄冷得轻嘶一口气,鼻尖一凉,竟是一瓣雪花,落雪了。
地上雪土参半,陆暄暗道不好,若是迟些风雪交加,地上积雪愈厚,就很难找到她想要之物了。
“惊鸿,我今日会晚些回来,不必担心。”陆暄对身后的莫惊鸿道。
莫惊鸿掰饼的手更快了些:“等等,早饭。”
“谢谢。”陆暄没有客气,今日要去的地方有些远,没有马车只能靠双腿,得保证足够的体力。
她将饼揣入怀中,冒着风雪,装作流民,出了丰京城。
中途歇了又歇,那半张饼也被啃完,在正午时分,陆暄终于到了城外一处茅屋。
触景伤情,陆暄想起在此陪谢元祈过生辰的场景,不免感怀。
站了半刻,陆暄抬步走向湖边的大树,围着树干摸寻半晌,才找到上面刻的“日”字。
她捡了根粗的树枝,对着这个字,往下在离树根两步远的地下,挖了起来。
开挖前,她双手合十,面色愧疚,低声道:“小阿煦,对不起了,我先借来用用。”
所幸积雪未深,她只需拨开上面薄薄的一层雪,旋即开始刨土。
陆暄全神贯注、几近忘我地寻宝,刨烂几根树枝,地上的土堆渐渐变高,地底藏的宝物就要现身,身后有人踏雪而来。
陆暄闻声顿住,腹诽:“莫非寻宝得先看黄历?不会这般巧合,母亲竟在今日来此罢。”
她双手举起,一只手抓着树枝,艰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