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武高壮,比陆离还要高一个头,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修边幅,络腮胡往外炸着,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开口却是个憨的:“姑娘好,嘿嘿!”
不用想,陆离肯定是秘密做他的事去了,福珠也给两人上了鸳鸯锅,陆离点的是酸汤锅底,迟武嗜辣,福珠给他推荐了川渝火锅。
福珠往酸汤锅里下了猪肉卷,刚要往辣锅里放时,被陆离抓住了手:“迟副将会自己食,不用管他。”
说罢,看了一眼迟武:“对吧?”
迟武哪里敢说他没见过这锅子,只学福珠将肉卷投进去:“会的,姑娘不用麻烦!”
见陆离往外捞肉,迟武也学者他把肉往油碟里蘸,麻辣刺激的口感,甫一入口,感觉毛孔都舒张开了。
迟武竖起大拇指:“味道绝了!”
陆离默默摁下他的手:“吃食都堵不上你的嘴。”
福珠告诉他:“旁边的是酸梅饮子,可用来润嗓。”看了眼陆离,接下来的话又咽回去了。
这顿饭,迟武食的肚子溜圆,比军营的伙食强多了,得了陆离的吩咐,先离开了。
陆离刚刚看出她的迟疑,特意等迟武离开,小声说道:“他走了,若有话,可以说了。”
“若刘氏不是坏人,下次来,我想问问她是否需要帮忙。”福珠也小声问道,毕竟不像帮个恶人,反过来再咬你一口就不值了。
陆离以为福珠要说他走之前,要考虑的事,谁知是关于陆林的,略有点失落:“据我了解,刘氏出身盐商,性子娇惯单纯,受陆林哄骗嫁过来的,算是个正直的主母。”
“也是个可怜人。”福珠惋惜道,下次刘氏来的时候,要探探她,能帮多少是多少。
“那”陆离迟疑道:“你这些日子有没有考虑好?”
“考虑什么?”福珠正琢磨刘氏的问题,冷不丁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答应我的,回来告诉我答案!”陆离语气里带着委屈:“你不会将咱们的事忘了吧!”
福珠哭笑不得,她在这思考正事,陆离竟在一旁儿女情长:“考虑好了,现在咱们事业都未竞,维持这种状态就好,先不考虑往后的成亲之事。”
陆离脑袋肉眼可见的耷拉了,福珠赶紧找不:“这种状态就是互赠礼物的状态,至于以后的事,还要观察你的表现。”
“当真?!”陆离双手拉着福珠的手:“那以后我见你,边不用找理由了。”
“不过还要保密,咱俩的关系不准说出去。”福珠怕最后没法收场。
“好,就听你的,我不与别人说。”陆离还是委屈地离开的。
为了安抚他,福珠问他:“明日若有功夫,来食铺用饭。”陆离说好。
怕他误会让他尝菜,又加了句:“是特意做给你接风洗尘的!”
这下陆离被哄好了,眼里亮晶晶地:“明日一定来!”
陆离这次回来,心里背的担子不轻,鲁地没有发现那批军饷的踪迹,来往的大小船只都严查也没查到,陆离和祁靖猜测,这批货还没有运回倭国,只是暂时转移了地方,所以陆离决定再次南下,祁靖脱不开身,派了迟武保护他一同前去。
董父又杀了猪,他也一直在改进养猪的方式,新出栏的猪肉膘厚肉细,福珠让林修给她将两只猪前肘留下了。
前肘骨细,肉质紧实,脂肪含量少,比后肘的筋头巴脑多,用来做虎皮肘子给陆离接风再合适不过,顶级的食材加上恰如其当的烹饪方式,大家又有口福了。
虎皮猪肘与普通肘子的区别在于油韧的外皮,色浓、皴皱,形似猛虎的黑纹。
猪肘的毛即便已经处理过一遍了,免不了还有残毛,福珠和阿鲤各叉着肘子在柴火上烧。
拿下来时,肘皮已经烧成黑炭了,阿鲤担忧道:“小姐,焦糊了,还能食吗?”
福珠看看了她手上那个,肘皮褶皱却不破:“烧的很好,只要不把肘皮杵破,颜色深没事,咱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福珠本来担心她会把皮烧破,肘子就没了卖相,没想到,手法还不错:“肘腿也有脏腥气,火烧可以净化异味儿,况且咱们一会儿就刷,洗完就漂亮了。”
阿鲤听懂了,如释重负,这么好的猪腿,可不能浪费了。
福珠让她从屋里将壶里的温水提来,来回跑了五六趟,堪堪将锅里的肘子没过,阿鲤擦擦汗:“幸好锅够大!”
“那可不,这是专门订的,那里都买不到。”福珠搭着她的肩膀,叉腰道:“先进去吧,得泡上一会儿。”
刷肘子换了人,阿鲤和阿余各执一只长柄猪毛刷,在茂密的树冠下吭哧吭哧地刷着猪皮。
“呀,小姐,颜色果然淡了!”阿鲤觉得好神奇。
洗干净的肘皮呈淡黄色,全然不见刚才的黢黑,福珠用干净的纱布将边皮的水拭干:“如若火候烧的轻,出不来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