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季望玉皱眉后退。
“不请自来的算哪门子客?”戚风禾头也不抬,刀尖利落地划开鱼腹。鱼内脏滑进木桶时发出黏腻的声响。
嘻嘻,恶心不死你。
让她意外的是,季望玉并没有被恶心走。
他自顾自地在石桌旁坐下,拿起茶壶晃了晃,发现是空的,竟然起身去井边打了水,重新烧了一壶茶。
火石碰撞的声音让戚风禾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
灶台上的铁锅已经烧热。戚风禾把处理好的鱼滑进锅里,热油立刻发出欢快的“滋滋”声。
鱼皮很快变得金黄酥脆,她用锅铲轻轻按压鱼身,油脂的香气弥漫开来。加入开水后,汤色渐渐转白,像融化的羊脂玉。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季望玉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扇子掩着鼻子,但眼睛一直盯着锅里。
“比不上季府的山珍海味。”
戚风禾没再搭理他,撒了一把葱姜进去。
滚烫的汤面上,翠绿的葱花打着旋,又被乳白的鱼汤吞没。
她盛了两碗,一碗重重放在石桌上,一碗自己端着蹲在门槛上喝。
季望玉用勺子轻轻搅动鱼汤,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喝汤的姿势很优雅,勺沿从不碰触碗壁,喝完后碗边连一滴汤都没溅出来。
戚风禾看着他这副装装的样子就恶寒,冷哼一声,自顾自喝汤。
两人沉默地用完简单的饭食。天色渐暗,院中只剩下汤勺碰碗的声响。
戚风禾放下碗,直视季望玉:“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为何而来?”
季望玉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眼神忽然变得深沉:“谢行舟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戚风禾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季望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离他远点。”
说完,不等戚风禾回应,他便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戚风禾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盯着院门,喃喃道:“毛病,关你什么事…”
但季望玉的话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谢行舟到底有什么秘密?季望玉为何特意来警告她?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连收拾碗筷的动作都变得心不在焉。
夜色渐浓,戚风禾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染开一片温暖。
她取出谢行舟前日给她的农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谢行舟…不管了。
戚风禾摇摇头,晃走脑中越想越离奇的想法,专心致志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