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来了!”
溯风跳跃着奔到他们面前。
谢徵玄松开江月见,回身望向他,和一旁行礼的定山,笑着颔首,问:“其他人呢?”
定山答:“已护送何慈一行回到浔阳城,派了人保护。容公子……他累了,先行休息了。”
溯风道:“主子,接下来如何安排?亲兵就在三里地外扎营,随时能战!”
“好。”谢徵玄声音肃穆,捏了捏江月见的手,道:“是时候了,我先去商议,你若无事,可随我一起。”
江月见还沉浸在方才突如其来的拥抱中,闻言摇了摇头,说:“我还有事要问容大人,殿下先行。”
他颔首,带定山、溯风入了营帐。
……
谢徵玄的拥抱令她不解,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摇头宽慰她不要多想。
战事当前,想来他也心绪不宁,希望从她这里获得些安慰。
她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寻迹朝外走去。
比起谢徵玄方才是什么意思,当下,容羡的立场……更为重要。
暗夜无声,风在断崖上呜咽,发出尖锐的哨音。远方摄政王亲兵军营的点点灯火,仿佛某种蓄势待发的危险,模糊而遥远。
一道竹青色的身影孑然孤立在悬崖边缘,宽袍广袖被凛冽的山风撕扯着,猎猎作响。
他背对着来时路,脸上再无半分人前的温煦,只有一片冰冷和孤绝。
那张清雅俊逸的面容被月光镀上一层冷硬的银辉,眼窝处陷下的阴影深沉,薄唇紧抿成锐利的直线,下颌绷紧的线条透着股疲惫和痛楚。
他的眼神空洞地投向崖外那翻滚不休的沉沉黑暗。
“阿羡。”身后忽然传来她的轻呼。
他几乎是下意识挂起嘴角温和的笑。
“阿……初霁姑娘,你来了。”
他拱手行礼,端方自持,以至于透露出莫名的生疏。
江月见走到他身侧,低声说:“此处没有外人,阿羡。”
容羡笑了,淡淡点头,说:“阿月,直到今日,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还活着。”
“是啊,我也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你。”
“你在他身边,会有危险吗?”
江月见默住,往山石下走了两步,避开了刺骨的风。
“没有危险。他会帮我,查清案情真相。”
“我也可以。”他随即开口。
江月见回望他,说:“以刑部大人的身份,将案情定成死案,凡议论案情者,视为同党。这……就是你的方法?”
“阿月……”他的嘴角往下撇出一抹极淡的弧度,“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阿羡,我今天来见你,便是想与你开诚布公,将话说清楚。我知道你不愿害我,若你有心伤害我,早在烟罗阁相见时,便可以将我拿下。在除夕夜,你也不必舍命护我。可是,你的矛盾是因为什么?你护我,要以我父母死不瞑目作为代价吗?”
“不。”他摇头,“不是……”
“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容伯伯在我父亲的案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他设计江家军劫囚,趁乱杀了我父亲,已是板上钉钉。我要知道的是,有关叛国的论断,是不是也是他捏造的!”
江月见咬牙切齿,止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