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天时间调查出来,效率还行。
林絮哼着扭动上身,翻到一边,低下头,心不在焉。
“过一两个月带你去北方看冰雕。”
比不过林絮的闲情逸致,舒清柚单手枕住下颌,敷衍地点头,昏黄的光浮动在眼眸间。
有些回忆模糊清晰,模糊到空白,不记得当时在收到医院急救通知,她如何前往。
清晰的是走入医院大门,降至冰点的气温终于酝酿出海城的第一场雪。
上空下行几片冰薄的雪花,飘摇着,融化在舒清柚的脸颊。
不过触觉没告诉她那是冰的,不长不短的路,也许跑了一段距离,她身体很热,热到发烫。
急诊室的灯灭了,舒清柚只看到医生出来,嘴一张一合,内容她从来都没听清过,也许是安慰?
只是,当她看到妈妈闭眼的那一面,整个世界陡然天旋地转,轰然倒塌。
直到下唇带来痛感,舒清柚收回咬住下唇的牙齿,她补偿性地碰了碰林絮,“你想去的话,我陪你。”
林絮察觉有什么变了,没在意,她还在回想助理发来的病情摘要报告。
精神心理科,私立心理诊所,疗诊周期频率一清二楚显示,病情来源复杂。
不过,应该和自己关系不大吧,归结于舒清柚承受能力太低。
林絮母亲死后,她能想通,不可以活在过去,并且,她很快就能找到替代品。
嗯舒清柚当时的确充当这一角色。
“不是你想去吗?”林絮重新贴上舒清柚,体温刚好,她揉搓着她的手指,手指如白玉一样润,光滑。
林絮将她的手放在脸上:“我们都没去旅游过,你想去哪?”
舒清柚心事重重,想起妹妹经常旁敲侧击不要忘记林絮做过的坏,不为自己考虑也要多想九泉之下的妈妈。
妈妈不希望看到她怏怏不乐。
“哪里都好。”
林絮鼓起腮帮子,尖牙轻咬了口舒清柚的手指,“你就这么没主见。”
舒清柚不想和她纠缠拌嘴,直接下断论:“就去北方看冰雕。”
谁都能感受到言语间的敷衍,林絮甩开她的手,气鼓鼓起身,支起拐杖,蜗牛一样,往房间挪。
舒清柚注视着她颀长背影,离的越远,林絮身后延展开长长的影子,缄默不言。
林絮欲擒故纵,到门口,脚步顿了顿,回头,嘴角下撇,“你还没想好吗?”
虽说不好的情绪不该让林絮承担,但这已经是舒清柚做到最好的方式,顺从。
“林絮,你想去哪,随你,我都跟你。”
啪——!
舒清柚耳畔回响着愤怒的关门声,她内心毫无波动。
这里空气尚可,就是晚上睡觉,总能听见窗外的虫鸣,此起彼伏。
恢复记忆的时日,每晚翻来覆去摊煎饼不知多少遭,她才勉强入眠。
今天她更觉舒清柚阴晴不定,就因为她提了一嘴没看过雪,难道就触犯舒清柚的逆鳞?
除非下雪有特殊含义,那她作为局外人岂不是无辜受无妄之灾。
女人心,海底针。
不管了,林絮蒙头盖上被子,半晌,她差点闷死在被窝里。
睁眼瞧手机,蓝光打在她愠怒的脸上,阴恻恻地,距离上床后快一个小时。
思来想去,她也无法容忍舒清柚居然长本事和她冷战,尤其她还搞不懂冷战的根源在哪?
带着这股不满,她连门也没敲,拧开主卧门把手。
她已经把这个房子,住的人,甚至是一只拖把,都当作她所有物,和属于自己的东西交流不需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