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缘却是拦在她面前,碧桃内心崩溃:“你到底要做什么?”
少年神情冷淡,丢下她,自顾自向庖厨走去,碧桃落在后头,急得直跺脚。
这怎么行!这小白花表里不一!更不应该同小姐有过多牵扯!
辞缘回眸冷冷剐了她眼,碧桃一个哆嗦,威压直让她低下头。
提了冰饮出来以后,辞缘无视身后跟了一路的丫鬟,大步向前,显然对这段路途了熟于心。
他察觉到卿如意今日反常,可他那颗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只要一见到她,他整个身心都像泡进了温水里,肿胀发麻又无力拔起。
他想见到她,想缠着她,仅此而已。
又或者说,她越是逃,他便越想暗地里拽住她脚踝,扯入汤泉,化作游鱼点点戏水。
至于表面上,他只需要扮演一个乖徒弟,总不会惹怒她,反倒是能徐徐图之……
卿如意纳闷,怎么碧桃去了那么久?
眼下折子戏上的问题,她都一一作答完毕,忽闻院门响动,她揩了把汗,欢腾起身迎了出去:“碧桃,叫我好等!快拿来……”
哪里是什么碧桃,那双精致的凤眼一眨不眨,撞入她眼底,只看进人心底去。
“辞缘?”卿如意没反应过来,脚都黏在了地上般,动弹不得。
碧桃从后面窜出来,战战兢兢,时不时瞟眼辞缘:“小姐,路上碰到的。他硬要跟着奴婢一起。”
卿如意拧着眉心,一见到他,就心乱如麻,那少年却温驯垂下眼睫,提着食盒,百般顺从。
只是远远站着,她心跳便悄然加快了。
卿如意不爽这种感觉,她以为自己解决了不安的源泉,原来连方向都从未找准过。
“碧桃,”卿如意面色不虞,语气不自觉带了点火药味,“你先退下。”
碧桃赶紧脚底抹油跑了,临走前还担心地看了眼小姐。
卿如意没有唤辞缘,而是自顾自回房,随意往椅中一躺。
镂花闺门大开,她也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就这样看着立在外头的少年。
日头越来越高,虽说是五月,但这艳日炳天,他周身又并无阴翳可蔽,站久了站麻了,自然是难受不用说。
卿如意看着他貌若好女的容颜,宽肩窄腰,丝绦在风中围着腰身轻飘,原先起的恶念更甚,小白花向来都是任人欺辱的。
她心中不快,都是因为他。
“过来。”她懒懒斜靠,红唇开合,而辞缘果然动了,听话地拾级而上。
似是察觉到她周身冷凝的气场,辞缘一直低眉顺目,并未抬眼看她,眼底的流光都藏于乌浓睫羽中。
卿如意死死盯着他眉眼:“打开。”
辞缘长睫颤了颤。
他不反抗,轻声将食盒依次打开,冰酪乳白,奶酥雪浪般堆叠成山,缀着几朵干桂花,雾气丝丝缕缕,缠绵山峰。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鱼纹花盘,展现这叠软绵颤悠的美物。
卿如意馋得紧,但就是不见他放下盘子,那团雪白好似被他拢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