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给我捆到外面去!”
很快,萧雨规手腕处的镣铐被拿掉了,但很快便重新用粗得过分的三股麻绳捆在了柱子上。
他双手被后,连倒地的权力也被剥夺。腕骨被勒得全是血痕,幸而那刚刚止住血的伤口被人胡乱塞进了一角布料进去才没叫得患处再次崩裂。
尽管过了三伏天,这山间也仍是热得发闷。可尸体本不该产生汗液,可偏偏萧雨规的额头上起来密密麻麻地小汗珠,很快便逐渐聚在一起流淌下来。
旁边盯梢的土匪见状被吓到了,想着是自己眼花想要近距离看得清些。可谁料,倏然一桶水打在了“死尸”的脸上,将一切痕迹掩下,哪里还看得出是错觉还是现实。
盯梢的有些不满意了,冲着泼水那人大喊:“陈维安你有毛病啊!冲死人身上浇什么水!”
“我怕他死了太久,发臭!”
陈维安又拿着桶走了,歪身回头跟那人对视过去。可本该站岗的土匪被牵扯着转过了身,背对着地上跪着的那人。。。。。。
却全然没注意到他微微跳动的眼皮。
——
深夜,子时外出仍未回来于是谢归蘅只能独自坐在窗边。一个从不喝酒的人今日却突然点了一壶酒。那酒盏被她窝在手中,到现在还是空的。
她面色严峻,但细看却藏着伤感,今日那李清突然造访竟然只是为打听陈杏儿?这事着实不寻常。
可更令人惊奇的,是当她一字一顿说出那陈杏儿的“身死结局”时,对面的面孔先是震惊,随后像是不敢相信般朝着谢归蘅又确认了一番又一番。然而,事实就在眼前,女人的震惊逐渐被消化干净,脸上神情逐渐开始变得落寞、遗憾、愧疚、最后变成了怒不可遏。
她很快什么都没问,拿起那把白色刀鞘便离开了。紧接着不久后,有人敲响了谢归蘅的房门。
“清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所来之人拿出来一并未封得很良好的信封想要交到谢归蘅手上。那人一副蒙面大侠的作风,就连接头都神经兮兮,不知在紧张什么。谢归蘅先是愣了一瞬,但被这人眼神示意催促着回了身,于是她接了过来。对面便也极快速的走了,没两步就消失了踪影。
那信纸很轻,轻到一阵风吹过来她差点没抓住,可谢归蘅仍是有些胆战心惊。像是直觉般,她下意识便认为这信所言之物乃是极其重要的。
女子关上了门,回身坐在了椅子上,将信小心撕开。字数很少,少到不需要细看便可清楚了然,可谢归蘅愣愣地看了很长时间。
不一会儿,她的手开始抖了。
再过了一会儿,她朝小二要了一壶酒坐在了窗边。
谁也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谢归蘅只是突然找出了那洗过后仍有尸臭味的面罩摸了又摸。她将手臂上的护臂摘下,大致数了下碎银子,计划着明日要去市集买个新的、不带族徽的护臂。
晚风吹了进来,掀起了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了谢归蘅的复杂神色,可却并不让人感到凉爽舒心。
她想,她有些认同父亲对自己的评价了:“其年纪尚小,暂不可将重任托付之。”
明明是不认可这句话才偷跑出来,怎么现在反而又觉得它是对的?
早知这样的话?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呢?
谢归蘅自嘲般冷笑了下,眉头紧皱藏着多少不甘。她摸了下自从下午看到那信后便始终快速跳动的心。
手中那酒盏始终是空的,她盯着看了半天还是将拿起装酒的壶将其倒了进去。
谢归蘅拿起酒盏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很快便皱起了眉头。她这次不再犹豫,将酒随意顺着窗户向外泼洒出去。
“谁干什么呢!”
楼下许是有人倒霉被浇到了,怒气冲天指着二楼骂。不久后,她听到下面又传来了店长一直重复的“和气生财”。
谢归蘅没再看过去,转身将屋内唯一一扇开着的窗合上,走近桌边点燃蜡烛。烛火通明,照在谢归蘅再次变得坚定的神色,也照在了那信纸上,让人能够看清那四个大字:
后日,攻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