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雨疑惑问道:“哪个张家?”
“王府指挥使张勇。”
闻言,宋听雨不禁陷入沉思,不论是霍家还是宋家都与这位王府指挥使毫无交集,她是将请帖送去,可他怎会送来宋府,又为何落款为“刘”?
宋听雨不解,但也未再纠结,而是将先前安排的计划推翻后再添上几道保障后重新构建。
从对王佑宝下手开始,她每一步的计划都有漏洞,但这次宋听雨决不允许出错半分。
三天的考试过得极快,还没等宋听雨反应过来,第四天早上,霍长扬就已经出现在了听雨轩。
他拎着食盒进门,宋听雨和三水正好刚用完早膳,三水马不停蹄地收拾干净桌子,将屋子让给二人独处。宋听雨嗤笑一声后就拎过霍长扬手中的食盒,她一一摆出,每一盘都是她爱吃的。但她偏不说出口,反而抬头看向霍长扬,疑惑问道:“考了三天,不在家中好好歇息到我这作甚?”
霍长扬坐到宋听雨对面,俯身和她对视,眼中含笑,“就没有想我?”
宋听雨吹了口热茶,漫不经心道:“难得清闲自在为何要有思念?”
霍长扬长叹一声,故作悲哀:“唉,宋娘子当真心狠。在下本来有一则消息要告诉宋娘子,眼下伤心欲绝都快要将消息忘了。”
宋听雨放下茶盏,正色问道:“关于谁的?”
霍长扬抽出衣袖中的桑皮纸递向宋听雨,“秦骄岚,你上回不是跟我说她来京城了吗?我特意派人去查了原由。”
宋听雨拿起信件仔细查阅,而霍长扬则娓娓道来:“不过这秦骄岚当真心急。在我们走后便和衢州城当地的官员成婚,那位官员近来升迁做了京官,所以她作为家眷便跟来了京城。但前段时间她又进了王府指挥使张勇的宅院。”
“再嫁?”宋听雨蹙眉问道,要知道北雍对女子贞洁格外看重,二嫁女常遭人非议,要是传开唾沫星子都能将二嫁女淹死。
霍长扬摇了摇头,随即脱口而出:“并非再嫁,而是暂住。”
宋听雨更加困惑了,连忙问道:“那她的夫婿呢?也暂住张府?”
霍长扬又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你猜她为何能暂住张府,要知道张勇这个王府指挥使的官职是官家给的,官家还是皇子时,张勇便是他府邸的指挥使。”
宋听雨连忙捂嘴,低声道:“她还是想入宫为妃?那为何不走选秀。。。。。。”她刚问完自己就发现秦伯禄已死,秦骄岚已无官宦之女的身份,选秀之路根本走不通,那便只能引荐。
看着宋听雨的复杂的目光,霍长扬点了点头,“去年腊月,秦骄岚的夫婿龚嵋进京述职就将秦骄岚带上,而后龚嵋参加了王家的葬礼,走的毕竟是官家的长辈,他自然要去问候。也许就是在那时秦骄岚遇到了官家。”
宋听雨托着下巴沉寂良久,片刻后她才开口:“我三日前收到张府送来的一幅画作,但画作上的落款只有一个‘刘’字。我起先还不清楚为何张府会送画到宋府作为新婚贺礼,今日听你一说我才想到秦骄岚的原名就叫刘兰。也是之前尚芙蓉跟我提过一嘴,没想到秦骄岚嫁人后又将姓名改了回来。”
闻言,霍长扬也忍不住蹙起眉头,而后断定:“她不会来我们的大婚,送画也应该是为了让我们知晓她来了,或者有可能是真心祝贺。”
“为何不会?”
“她暂住张府一事本来隐秘,但张勇的妻子是是我外祖门生的女儿,所以我才能查到。但若她来我们的婚宴,她入宫的盘算就泡汤了。我想,官家也是等个机会接她入宫吧,比如选秀。”
宋听雨微微颔首,眉心逐渐舒展,“既如此,她与我们的路就此错开也好,起码互不相碍。”
闻言,霍长扬扶额叹息,“但你说她有这般野心,李皇后的位置还守得牢吗?皇后娘娘的身体可不好啊,更何况她膝下已经夭折两子,余下的第三子也听闻命不久矣,她本人也是身衰体弱。”
宋听雨舔了舔唇瓣,也叹了口气,“关键是如今官家有意庇护秦骄岚,若是等她入宫,恐怕宫内的局势定要大变。至于前朝,李暮朝作为宰相又怎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拉下后位。”
“那若是李皇后病故。。。。。。”
宋听雨勾唇浅笑,“秦骄岚当初说的再见便是生人还真是笑话。等会我画幅画,由你题字,就表明我们愿意和她交好即可。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虽说易遭官家忌惮,但若是官家偏宠也说不定秦骄岚会成为我们扳倒萧家,查清曾少白一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