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郎在和知夏定亲前并无婚配,但他和户部尚书家的六娘韩文鸳早有情谊,不过后来韩尚书犯了贪污罪,韩文鸳虽然留得性命在,却被充入教坊司为妓,一夕之间,跌入尘埃。
可即便韩文鸳人去了那种地方,杨五郎也不改初心,费尽心思,也不知走了什么门路把人从教坊司赎了出来。
说起来,上一世知夏前脚刚进门,后脚杨五郎就顶着家中压力把韩文鸳领回家做了贵妾,宠爱有加,丝毫没把知夏这个正室夫人放在眼里,可见当时愿意求娶,便是打量着一个庶女没人撑腰罢了,那时知夏在忠毅伯府的日子,真可谓是寸步难行。
因当着舒意和岁云的面不好细说,青岑只得先忍耐,趁着方便的时候吩咐绿竹:“待会儿上茶的时候,你故意把水洒到知夏身上,领她去更衣的时候告诉她,说我有些体己话须得单独跟她讲。”
于是后面就有了两人单独谈话的机会,知夏很茫然:“姐姐让绿竹传话叫我留一会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同我说吗?”
舒意和岁云已经先行离去了,青岑便将知夏引到内室里,踌躇再三后才道:“别怪我多嘴,实在这是事儿我若不说,唯恐害了你一辈子。”
知夏听后有些愣住,神色也紧张起来,青岑见状就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此事事关你的婚事,我也是凑巧知道的。”
说着就把杨五郎和韩文鸳的事情一五一十吐露出来,知夏听了顿觉五雷轰顶,很快眼眶里就蓄满了泪珠。
青岑让她别怕,“我既然说出来,就是打定主意要帮你的,这门亲事实在不好,夫婿心里住了人,只怕等你嫁过去,杨五郎后脚就会把那位韩娘子领回去做贵妾,届时你再想脱身就难了。”
知夏缓了好半晌才道:“难怪他家要来聘我一个庶女,我当时还觉着奇怪呢,嫡母说我是走了狗屎运,现在想来,杨五郎分明打得一手好算盘,怕娶回去一个身份贵重的,委屈了他的心上人。”
人好像有些冷静了,擦了擦眼泪,先跟青岑道谢,“好姐姐,多谢你来告知我,只是……我在家里一向没什么份量,素来也说不上话,虽然两家还未下定,可也事先谈好了,若我把此事说给父亲和嫡母听,也不知他们会不会为我做主?”
青岑道:“这事儿你得亲自和叔父说,记住了,不要表现的太过抗拒,就说你是听我说的,觉得有必要和他们知会一声,一切只听父母裁夺,倘或他们知道此事以后还执意要和杨家结亲,届时你遣人来寻我,我替你想法子。”
知夏点点头应了,再三谢过青岑后方才离去。
——
青岑心里藏着事,夜里元慎求欢她实在提不起兴致,就摆摆手说困了,盖上被子,偏过头睡下了。
元慎看着妻子的背影,心道莫不是腻味他了,可他们成婚才多久?一时胡思乱想起来,摸不准青岑究竟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青岑原本就快要睡着了,忽听元慎道:“媆媆,你是不是腻了我了?”
“嗯?”青岑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偏头去看元慎:“你说什么?还没睡啊?”
黑暗中,元慎目光灼灼地盯住青岑的方向,有些委屈的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厌烦了?”
这下青岑彻底不困了,疑惑他这是闹哪一出,忙说并没有,可元慎不信,委屈道:“那你不愿同我亲热,可是嫌弃我伺候的不好?”
青岑无语,睡意渐消,忍了忍才道:“殿下夜夜都要同我亲热?不累么?”
元慎:“怎么会累?我恨不得日日和你连在一处。”
青岑:……
“咳咳,这种事情做多了,对身体不好,我都是为了殿下的健康着想,”青岑这样解释道。
元慎舒了口气,笑了笑说:“原来如此,不过你不必忧心,我习过武,身体比一般人都健壮。”
青岑无语望向床顶,内心呐喊,我没习过武啊!
——
次日青岑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去摸旁边的被窝,早凉了,伸手掀了一角帘子往外看,见天色已然大亮了。
青岑扶着腰坐起来,心道男人莫非是石头做的,没道理一直出力的人生龙活虎,反到她这个躺着的回回腰酸背痛。
梳妆的时候,对着镜子,青岑瞥见自己白皙修长的脖子有上好几道红印子,太阳光照进来,瞧着明晃晃的。
绿竹在一旁偷笑,打趣说:“殿下真是疼小娘子,”有时候没其他人在,她还是喜欢管青岑叫小娘子。
疼她么?
这人回回恨不得将她掰开了,揉碎了,再一口吞进肚子里。
反正这脖子是没法见人了,青岑就让紫竹去衣柜里拿件儿高领的衣裳来,瞥见绿竹还在那儿笑,就起了逗弄的心思,拉长了调子说:“不用羡慕,改明儿啊,我定给你找个更会疼人的夫婿。”
别看绿竹嘴皮子利索,遇上这样的打趣,照样臊红了脸皮,撅着嘴说:“我才不嫁,我要一辈子陪着小娘子。”
这时紫竹拿着一件粉红绣金交领褙子走过来,听见绿竹的话,就笑眯眯道:“哎,有人说不想嫁了,那余侍卫可怎么办啊?干脆我去嫁他得了。”
绿竹闻言一下瞪圆了眼睛。
青岑一面穿衣裳,一面纳闷的问:“关余侍卫什么事儿啊?”
元慎那个叫昭节的冷面侍卫姓余。
青岑摸不着头脑,看看一脸羞涩的绿竹,又瞅瞅满脸笑意的紫竹,后者冲她挤眉弄眼的,那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