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说,朕好好听着。”
话已至此,众人互相对视,兵部尚书孔炉率先说:“陛下,如今根据战报,西北战场上至少有四万左右代军,后续兵力可能更多。
而我军此前对敌情预估不足,也小看了代军的野心和决心,他们这次绝非只是单纯抄掠边境那么简单。
必须再次增兵,至少增兵四到五万禁军,驻在临州附近,与敌人保持均势,再谋求进攻。”
尚书右仆射王端拱手:“陛下,最重要的是赶快调河东的军民向西面穿过大梁山道,给西北诸多州县堡寨运去粮食补给。
派遣援军,以防他们孤立无援,军心崩溃。
特别是克胡寨,原本粮草或许足够,如今收纳诸多禁军,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必须重开补给线,想办法把粮草给他们送过去。”
中书侍郎吴光启拱手说:“可以从河东到河北,重开一条补给线,既然辽国那边没有威胁,河北征发的军民正好可以调过来用。
在河北采买粮食,自河东往西运到西北去。”
河东人户部尚书江长生担忧的说:“这一路山道崎岖难行,道路狭窄,车马难行,基本只能靠人挑肩扛。
能运过去多少?路途中损耗何止是车马运输的十倍,这得不偿失啊。”
王端严肃道:“现在就不是考虑什么得失的时候,如果克胡寨的守军全军覆没,代军就能从河边长驱直入中部腹地。
到时南面被困,中部被突破,西北府州一带彻底孤悬,只能放弃。
就算损耗后十不存一,百不存一也要送过去!”
老皇帝道:“这件事王相公去做,让司马忠早点回来主持门下省的事。”
“尊令!”王相公点头。
老皇帝扫视众人一圈,空气中的寒意丝丝弥漫,殿外积雪还没化尽:“既要出兵,如何部署,谁来统帅。”
话一出,无人应答。
按理,在场所有人都有资格统帅大军。
特别是兵部、户部、政事堂官员,以往都有先例,但此时无一人说话。
领兵打仗,不是什么简单的差事。
风险也与朝堂上的政事有天壤之别。
孔负责西面转运事宜,王端负责东面河北转运事宜,他两排除之后,基本无人可用。
叶谷建议道:“陛下,或许两位皇子能为陛下分忧。。。。。。”
他自己说到后面也声音越来越小,大概自己都不信。
陛下这次紧急议事,甚至都没叫上两位皇子,便足见态度。
叶谷说到一半,转口道:“臣唐突了,参政议事两位皇子都是贤才,兵事外事,非他们所长。
“或可令宣州的高郡王统帅。”
“可高郡王要防着辽国,谁说得清辽国到底有无心思………………”
“南面的龙海军节度使………………”
“横跨几千里,他到前线少说要个把月,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龙海军是对付海蔻的,未必能懂陆战。”
殿内气氛焦灼,议论不止。
其实也有人想到了那个名字。
只用纵观最近几年周国的历史,谁能打,谁有能力便是一目了然的事。
只不过碍于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都不好提起。
就这样磨蹭了许久,依旧没像样的结果。
直到听到第一声鸡鸣,老皇帝摆手答道:“都走吧。”说着对欲言又止的吴相公道:“吴光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