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绵离开后,燕王府的门砰一声关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侧门被打开,沈其岸只道时间不早了,让所有人都上马车,直接乘坐马车从侧门进府。
她们在家中都是千娇万宠的小姐,被人像赶鸭子一样,迅速赶去了住的院子,一路上积攒了满腹的火气,却无处发泄。
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了唯一例外的,柳意绵。
柳意绵什么都没做,就出名了,还收获了不少的艳羡和嫉恨,不过她对此没什么想法,她根本没递画像上去。
这一次,那劳什子贵妃娘娘,谁爱当谁当吧,她不稀罕。。
燕王书房。
慕容恪放下公务,视线落在桌案旁堆着的十几副画卷,打开一副画卷,皱了皱眉,丢了。
再打开一副,这次只打开一角,继续丢了。
直到最后一幅画被打开,依旧不是自己想看的,他脸色越发难看,没有她的画像,没有。
她一点不在意自己了。
慕容恪笃定。
心口闷得难受,他下意识锤了下,离戈进来时看见的便是他伤心到难以抑制的一幕。
目光落在铺了满地的美人图上,洞悉了一切。
唇不经意微微上扬。
看兄弟落寞,真是一件挺有趣
的事儿。
离戈捡起地上一幅美人图,放在慕容恪手边,略微可惜的说道:“别找了,她没有送上画像,想来是真的不愿,不若换个人喜欢?日后你可是帝王,坐拥天下美人,她不适合也不屑做你的皇后呢。你若真心喜爱她,又何必让她困在腌臜的皇宫?鹰就适合在草原上翱翔,不适合当金丝雀。”
慕容恪目光沉沉望向离戈,想起前世他的作为,越看越看不顺眼。
前世他总在外征战,命离戈时常回去看望她们母子,捎些东西回去,顺带照应她们。
谁知离个竟动了撬他墙角的心思,他如何不气!如何能待他如从前!
慕容恪冷哼,说话时带着对情敌的防备,“本王不会折断她的翅膀,她想做什么,本王都支持,但她,永远是本王的。”
离戈翻了个白眼,一口一个本王,吓唬谁呢。
就他这般,坐在那巍然不动,哪能打动柳意绵,何况,现在又弄出这么多莺莺燕燕出来,她指不定多膈应。
离戈知晓他此举用意,不过是打个窝,一网打尽而已,但他知,慕容恪知,柳意绵不知,估计两人之间还有的磨。
“收网的时候通知我一声。”离戈说完要走,走前又道:“那些女子最近都在打听她,你已经将她放在众矢之的了,别再害了她。”
慕容恪这才正眼看他。
“知道了,我不会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
深夜,慕容恪辗转难眠,想起了前世,又想起了离戈的话,心中越发煎熬,便起身出门逛逛。
今夜是十五,月满西楼,光华下万物可视。
其实慕容恪没有前世的记忆,只是那个梦里,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见了自己和柳意绵煎熬、苦涩的前世。
梦里的他像块冻干了的木头,不知如何言爱,只知道给她一个女人想要的所有东西,除了名分,可名分是她最想要的。
他也想给她名分,可每次想徐徐图之后,总是出现意外,他无瑕在战场之外护她无虞,她身后也没有其他人,便不想她太招眼。
可他终究是付了她,让她空等了十年。
终于杀入皇宫后,他想抱着她,为她举行盛大的封后典礼,可她却遭人暗算中毒了。
任清雪手中有一味重要的药材,可帮她解毒,可任清雪吃了药材,逼他封她为妃。
朝堂不稳,绵绵又身中奇毒,他退让了,既然任清雪非要进宫,那他心安理得拿她当血包便是。
可他没想到,也是这个决定,将绵绵气到吐血昏迷。
梦中他只看到了离戈和‘他自己’打了一架,决裂了,离戈带走了她,并不知晓最后她有没有活下来,而他和离戈又是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