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黑潮奔涌,威势浩荡。
可怕至极的威势弥漫天地,重重席卷,侵吞一切。
黑潮大将和血鲨将面色冷肃至极。
“到底是谁出手?”
所得到的情报显示,他们所要找的是一个灵王境大成的外域天骄。
按理说,以他们的实力,区区一个灵王境大成,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为何会出现意外?
难道那灵王境有实力强大的护道者相随?
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能斩杀三大盗将,那护道者的实力至少是灵皇境巅峰。
“找盗首。”
黑潮大将顿时起身。。。。。。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拂过归忆岛,灯塔下的石阶已被晨露浸润。念安仍伫立在塔顶,双焰化作的光柱尚未消散,仿佛天地之间唯此一束光明,贯穿古今。她手中那片水晶静静躺着,封存的画面再未波动,可她知道,那不是终点,而是无数回声的起点。
远处村落里传来鸡鸣,渔网晾晒在竹竿上随风轻晃,几个孩童赤脚奔跑于沙滩,追逐一只被潮水推上岸的发光水母。他们笑声清脆,不识愁滋味,却已在无意间踏上了记忆传承的小径??昨夜,他们的祖母在睡前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一场大火烧毁了整座藏书阁,而起火的原因,是有人不愿让后人看见先辈如何用铁链锁住说真话的孩子。
这便是共忆潮的新形态。不再是惊天动地的异象,也不是撕心裂肺的觉醒,它已悄然渗入日常,如盐溶于水,无声无息,却改变了每一滴的味道。
苏挽缓步登上灯塔,肩披旧时学塾授予理事的银纹披风,如今那纹路已从象征权力的图腾,变为醒者之间的信物。她站在念安身旁,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低声道:“昨夜,北境传来消息,最后一座净忆司的遗址塌了。不是人为,是地基自己裂开,像是大地终于不堪重负。”
念安点头:“有些东西埋得太久,终究会浮出来。”
“但人心呢?”苏挽转头看她,“有些人开始后悔了。他们说,记起太多反而活得更累。有个商人梦见自己前世曾为争一口井毒杀全村,醒来后三天不吃不喝,差点投海。还有一位老将军,在赎言坛上坦白年轻时奉命屠村,结果今早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家祠堂外。”
念安闭眼片刻,额间莲印微闪。“痛苦不会因逃避而消失,只会转移。我们打开忆冢,不是为了让所有人背负罪孽,而是让他们看清??那些恶,不只是‘我’做的,也是‘我们’默许的。若无人再敢面对,下一次轮回,还会有人举起刀。”
苏挽沉默良久,忽然问:“那你有没有后悔?”
“有。”念安声音很轻,“我后悔小时候因为害怕,没有替同窗作证。他被当成偷玉简的贼赶出学塾,后来听说他跳崖自尽。那时我以为忘掉就能安心,可现在我知道,那份愧疚一直活着,只是躲在梦的角落里咬我。”
她睁开眼,目光澄澈如洗。“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明白为何必须记住。不是为了惩罚自己,是为了不再让同样的怯懦,毁掉下一个敢于说出真相的人。”
话音刚落,脚下岛屿微微震颤。并非地震,而是某种共鸣自海底扩散而来。念安与苏挽对视一眼,同时感知到??又有新的记忆结晶破土而出。
这一次,并非来自深海或废墟,而是从人类自身内部涌现。
大陆各地陆续上报:有人在梦中写下陌生文字,醒来发现掌心浮现古语铭文;有婴儿出生时眉心带血痣,形如闭目之瞳;更有甚者,一对夫妻争吵时情绪激动,竟从口中吐出一团光雾,雾中显现出他们未曾经历过的战场画面??那是他们祖先的记忆,在血脉深处复苏。
“这不是个体觉醒。”苏挽翻阅传讯玉符,“这是集体潜意识的重组。心钥印不再局限于少数血脉,它正在通过情感、创伤、执念……像病毒一样传播。”
念安望着远方海面,喃喃道:“守寂之人赌的是人性趋安避苦,所以他设下遗忘盟约,筑起净忆司,封锁八门。但他错了。人不怕痛,怕的是活得像个影子。当我们终于能听见内心的声音,哪怕那声音带着哭腔,也比万籁俱寂更接近真实。”
就在此时,灯塔底部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年轻醒者气喘吁吁冲上来,手中捧着一块刚出土的记忆碑残片,上面刻着一段残缺文字:
>“……第九门将启,非由外力,乃因众心归一。当最后一个不愿说话的人开口,门便现身。”
念安接过碑片,指尖抚过裂痕边缘,忽觉一阵眩晕。刹那间,她看见无数画面交错闪现:一座荒芜山谷中,百余名衣衫褴褛者围坐一圈,彼此讲述毕生最羞耻之事;一座地下牢狱里,一位老人用指甲在墙上刻字,直到十指尽碎,只为留下“我儿无辜”四字;还有一名少年跪在雪地中,抱着冰冷的尸体,一遍遍重复:“你说过要等我的……为什么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