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睁开眼,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她将卡片投入火焰,盯着它燃烧殆尽,然后抬起头,第一次主动看向周围的人:“我不想去国外。我想留下来,看着他被判刑。”
掌声响起,温柔而坚定。
三天后,程雨桐父亲再次试图靠近其学校,被校园安保系统自动识别并报警。警方依法对其采取强制措施,检察机关随即提起公诉,指控其违反人身保护令及骚扰未成年人。
庭审当日,沈安然陪同程雨桐出庭作证。女孩穿着整洁校服,坐在证人席上,声音虽轻却清晰:“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不惹他生气,他就不会打我。后来我发现,错的不是我,是他。”
法官当庭宣判:**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两年,期间禁止接触被害人及其母亲,定期接受心理矫治。**
走出法庭时,阳光刺眼。程雨桐仰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第一次真正呼吸自由的空气。
“接下来想做什么?”沈安然问。
“我想学画画。”她说,“我想画一栋房子,没有锁,也没有阴影。门永远开着,风吹进来,带着花香。”
沈安然笑了:“那我们一起画。”
夜幕降临,戚樾来到归途园接她下班。两人并肩走在回程路上,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今天有个孩子问我:‘如果我一直好不了怎么办?’”
“你怎么答?”
“我说:‘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一起不好,直到你好起来。’”
戚樾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你该休息了。”他说,“你已经点亮了太多灯,别忘了照顾自己的光。”
她望着他眼中的自己,忽觉疲惫如潮水退去。“我想回家。”她说,“真正的家。”
他懂她的意思。
第二天,他们搬进了位于城西的一处小公寓。不大,但阳光充足,阳台上种了几盆蓝雪花。朝梧的婴儿车停在客厅中央,墙上挂着一幅未完成的拼图画??那是程雨桐送的告别礼,画面是一座玻璃房子,窗外暴雨倾盆,屋内灯火通明。
一周后,沈安然接到教育局通知:**《倾听者手册》正式纳入全市中小学心理健康教材试点项目,首批覆盖五十所学校。**
又过了半月,妇联宣布成立“女性心理应急响应中心”,聘请沈安然担任首席顾问,统筹建立全国首个“创伤叙事数据库”。
揭牌仪式上,记者问她:“你觉得改变会发生吗?”
她站在讲台前,目光扫过台下数百名心理咨询师、社工与幸存者代表,平静而坚定地说:
“十年前,我说话会被打断;五年前,我说真相会被质疑;今天,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有太多人不再沉默。
改变早已发生??它不在新闻头条,而在每一个敢于说出‘我不再忍受’的女人眼中。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和你们一样,曾被黑暗笼罩,而后选择点燃火柴的人。”
掌声雷动。
当晚,她收到林小满的信息:**“妈答应陪我去纹身了。图案是我画的蓝雪花,开在心口。”**
她回复:**“替我抱抱她。”**
手机刚放下,戚樾从厨房端来一碗热面。“加了溏心蛋。”他说,“你说过最喜欢的。”
她接过碗,热气扑上脸颊,模糊了视线。
“我们会有更多这样的日子吗?”她轻声问。
“一辈子。”他坐下,握住她的手,“只要你还在点灯,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窗外,春风再度拂过蓝雪花丛,花瓣纷飞如雪。远处城市灯火璀璨,而归途园的灯依旧亮着,温暖、执着,像永不熄灭的星火。
新的黎明,正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