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鸦多年了刀尖上行走的经验告诉她,这片看似无害的白,实则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莫非……
“哟,好俊俏的道长,却要在今日送命,真是可惜。”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在白雾中响起,萧衔蝉一手拿符一手掐诀,蓄势待发。
白雾骤然翻涌,转瞬间飞出八十一道身影将她团团围住,萧衔蝉瞪大眼睛,那数十道身影皆着白衣、白帽,戴白色面具,身高胖瘦一模一样,连衣袂翻飞的角度都一样。
哪个才是白无痕?
是幻术?还是他诡异身法留下的残影?
谢无柩替萧衔蝉叫苦,这种法术叫雾里看花,施法者可化出无数与真身一样的幻身,且能同步施展法术,便是化神期修士也难以分辨虚实真假。
血鸦怒道:“果然是白无痕,看招!”
万兽盘在她身前升起,一道金光过后,一群毒蜂嗡嗡从盘中飞出,最小的蜂子也有半个手掌那么大,铺天盖地如同黑云,一起向白无痕扑去。
毒蜂尾针闪着寒光,向八十一的白无痕扎去,只见那些身影齐齐腾空,衣袂翻飞如白翅,一道罡风自他们足下迸发,在空中炸开环形气浪。
“嗡嗡嗡——”
黑云般的蜂群还没靠近,就尽数被这道气浪震落,噼里啪啦落进洞庭泽里。
白无痕的幻身一起发出轻笑,仿佛在嘲讽挑衅。
先失去腐骨鼠,又失去黑毒蜂,两个契约兽的死亡让血鸦生生喷出一口血,她怒吼:“啊——”
吼着吼着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低头,发现萧衔蝉把她举起来了!
“继续喊,不要停!”
萧衔蝉将血鸦举过头顶,一个用力,血鸦三百六十度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在空中形成一道虚影。
这下也不用萧衔蝉嘱咐,血鸦自己就忍不住继续:“啊啊啊——”
随着血鸦高亢、嘹亮又富有感情的尖叫,只见她张大的嘴巴里突然吐出一条七彩霓虹,活像吞了一条彩虹桥又吐出来。
谢无柩惊道:这、这是……
萧衔蝉念诀:“彩虹屁,吃定彩虹!”
这个小法术是她无聊时发明,有一阵子,金不禁实在是不想继续挑大粪还债了,天天缠着岛上的居民吹彩虹屁求情,萧衔蝉听得耳朵起茧子,于是发明了这个可以给声波染色的小法术捉弄他。
术如其名,被施法者一旦说话,就会像吐出彩虹一般。
这条彩虹沿着声波的方向不断扩散,在碰到半空中环形围绕的白无痕时,毫无阻力地穿过了他们,唯独撞上东北方向的那个白无痕时,彩虹桥又反射了回来。
声波遇到障碍物会衍射或者反射。
“哈哈。”
萧衔蝉歪嘴一笑,顺手抛出旋转如螺旋桨的血鸦,脑大如斗的血鸦化身彩虹战士,砸向东北方向的白无痕。
“扑通!”
两道重物落水声响起。
萧衔蝉双手呈剑指,两道金色灵气交织成一片网,将落水的两人捞起来。
血鸦一回到白云上,就撑不住咳嗽起来,她现在脑袋
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又黑又红又青,浑身湿淋淋的,像落水乌鸦,脖子还歪成了个诡异角度,虚弱的话都说不出来。
萧衔蝉专注地看向被五花大绑的白无痕。
白衣被水浸透,紧贴在他身上,露出薄肌轮廓,白玉面具下,那双眼睛仿若无机制般,冷冷看着她。
萧衔蝉死死盯着白无痕,看到他白腻的脖子时,瞳孔一缩。
小黑落在一片不大不小的州渚上,将庞大的身躯盘起来,秦含玉几人站在小黑身体上,看向前方明显不太正常的乳白云雾。
金秦含玉挑眉:“师姐虽然在飞讯密域里说了她没事,捉住了白无痕,但这雾气怎么还不散?我觉得有些诡异。”
花沸雪想了想,道:“妙妙说照原计划继续,咱们便不要插手了,这样,我们合力在此处设一个结界,免得那两个杀手逃脱,也好细细查看一番此处是否还有人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