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陈楚星将脑袋埋入她肩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失措与惊慌,却依然忙不迭地保证:
“我会做的。小时,我会做的,不要走,陪着我好不好?”
哪怕对她而言,这件事无比艰难。
但陈楚星早就知道,想要重新在程时鸢这里得到一点优待,哪怕是一个真心的笑容,本来就需要她付出巨大的代价。
当年是她犯下巨大的错,所以不管要用怎样的方式赎罪,都是她应得的。
明明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身躯在轻微颤抖,但程时鸢却近乎无情地,利落扯开了她环抱的手臂。
转过身来,对她扬了扬下巴:“想要我陪你的话,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姐姐。”
这间浴室装修得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绝不至于简陋。
墙壁上贴着墨绿色的瓷砖,纹路低调又高级,后面还摆了个纤尘不染的小浴缸,尽显主人家的品味。
无论如何,都不算是亏待了陈楚星。
但捡过垃圾、也参加过上流社会富丽堂皇宴会的她,却依然不适应这个场合,
仰头喝水时,喉咙发紧地不断吞咽,多余的水流自嘴角落下,打湿她单薄的衬衣。
纽扣一粒粒解开时,指尖好几次因为颤抖而打滑。
等膝盖打开,跪在那冰冷的砖石上时,露出的肌肤更是霎时间寒毛直竖,浮起连串的小疙瘩。
她眼睫不断地眨着,像是从来没有进行过任何情事。
手指僵硬生涩,哪怕放在了正确的位置,近乎暴力地将自己搓红了,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
程时鸢看起来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实际上却偷偷换了个姿势,并拢了腿。
她几乎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场盛宴。
余光甚至还注意到,嵌在侧面墙上的镜子,和不远处洗手池上的长镜相映。
恰好将陈楚星各种角度都展示出来。
乍一看去,像是窥见了专为这个人定做的万花筒世界。
从来喜欢展现成熟风情,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的人,单单在她面前露出这样难堪的、面红耳赤的模样,原来比之前还要勾引人。
程时鸢感觉自己本来贴着的玻璃门,都已经让自己体温捂热了。
偏偏面上,却还要露出恶劣模样点评:
“这是很久不复习,技术退步了吗,姐姐?”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揉弄我的,再这样下去,是想我一整晚都在这里陪你罚站吗?”
陈楚星忍不住低着头,闭上了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假装她们俩还是从前的甜蜜时刻。
但是身体的不配合,和四面八方漏风般不断吹来的冷意,却让她那颗心也渐渐失温。
她着急不已,甚至将自己揉到发疼,但越是急切,离想要的状态就越远——
直到她再度听见了,门边的声音。
陈楚星下意识睁开眼睛,声音颤抖地挽留:“对不起,对不起,小时……”
最先滴落在玻璃杯里的。
是她害怕到极致,落下的眼泪。
但对上的,却是那道重新靠近的体温。
程时鸢并没有走。
而是站在她跟前时,俯身,用指尖划过她的眼尾,语气无奈:
“怎么还用眼泪作弊?”
说着,毫不犹豫将沾染的那苦咸泪水,送入陈楚星的唇间。
在陈楚星条件反射地,含住她手指的刹那,程时鸢又毫不留恋地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