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骨头缝里都透露出酸意,腿更是软得恐怕此刻下床就会立刻跌倒,但程时鸢依然从被窝里缓缓地往外挪,下床的刹那间,她就摔进了沈凌熙的怀里。
但女人并没有任何动作,明明看出她的心思,却既不扶她,更没有像昨日主动亲近那般,有任何摘下手套的意思——
沈凌熙就这样冷眼看着,这幅留下她诸多痕迹的,精致胴。体,是怎样用软弱无力的手,攀住她的脖颈,勉强在她腿上坐稳。
分开的脚尖,只能堪堪点在地面,好像随时要跌下去。
程时鸢在她怀里小声地吸着气,过了会儿,才去抓她垂落在身侧的手腕。
想扯掉她手套的刹那,被她淡然地甩开了动作。
随后。
右手重新伸到了她面前。
绯红的桃花眼愣愣地盯着这只戴手套的手掌,意识到什么,神色难堪地抬眸看她。
片刻后,程时鸢涨红了脸,不得不就这样张手握住她的食指,抖着手,往身下引去。
脚尖踮着地面,犹如初学跳舞的芭蕾舞者。
承受所有重量的脚趾疼得紧了,才勉强有力气直撑起过于沉重的身躯。
但在力气骤失,闭着眼睛,重新坐回沈凌熙怀里的刹那。
她还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哭声。
——是沈凌熙,一言不发地,擅自将中指也用上了。
听见耳畔甜腻的抱怨声,感觉到怀里人颤抖的、蜷缩着仿佛格外排斥的举措。
沈凌熙这才慢条斯理地低下头,另一手按着女人后腰,将她在这个怀抱里困得更紧,在屋里几乎融化的尖叫声中,淡淡地问:
“谢栀清不也是这样做的吗?怎么轮到我,就抱怨太多了?”
程时鸢哭着摇头,险些喘不上气。
眼泪珍珠般从眼尾落下。
心中免不了想着,谢栀清再怎样狗,也不至于这么不做人……普通的手指长宽,跟沈凌熙多戴了一层厚厚的,甚至可能是冬天用的手套,这粗细程度,就截然不同了。
察觉到沈凌熙的不悦,程时鸢当即回过神,抱着她的脖颈,将面颊贴在她颈侧。
“喜欢……喜欢的,老婆很多很多的爱,我也、我也喜欢。”
“不要,不要那些,要老婆,好不好?”
真是的。
沈凌熙低头看见她,说话时几乎要咬到舌尖的失神模样,明知她在撒谎,只不过是想逃避那些冷硬的玩意。
却也忍不住在她这一声一声的“喜欢”,以及甜蜜又亲昵的那声“老婆”中,心甘情愿地上当。
真可爱。
沈凌熙半眯起眼睛,低下头去,气息都洒在怀中女人的眉眼间。
程时鸢神色都还恍惚,身体却已经回想起了久违的本能,主动送上缠绵又热情的吻,中途一度觉得喘不上气,却也始终不敢松开沈凌熙的脖颈。
交缠在对方后颈的手交握着,不自觉地蹭了蹭。
起初她被迫堕入意乱情迷,无法辨别身上的痒与热,疼痛与爽快,直到不知不觉间,她不自觉去使劲啃咬左手手背,留下一排排深重的牙印时。
沈凌熙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劝道:“乖,别乱咬。”
“……很、痒……”
程时鸢含糊地和她撒娇:“老婆,好痒。”
沈凌熙低低地笑出声来。
胸膛的震动,让她怀中那个意识混沌的人,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色。
“谁叫你胡乱心疼人,乱用外面的药?”
“最近确实有一批假的仿制药流入市场,听说治愈伤口之后的副作用巨大。”
明明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沈凌熙却好像从头到尾都置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