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里的哭声,变得愈发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才逐渐歇下去。
错过了早餐的时间,沈凌熙难免有些心疼程时鸢的肠胃,哄着人让她起来吃午餐。
“之前你在家里总挑食,我开掉了那么多厨子,看你中餐也不喜欢,西餐也不喜欢,原来是只爱吃谢栀清做得东西。”
“好在我请的大厨,认真地学了她那几手——”
餐桌上的味道飘过来。
程时鸢很轻易地认出了,是之前游轮晚宴上,谢栀清做的三葱爆龙虾,黑椒蒜香牛肉粒和炒饭的味道,但她没有动弹。
沈凌熙顿了顿:“老婆不吃饭,是想被我绑起来,以后都靠注射营养液过下去吗?”
“你绑吧。”
程时鸢嗓子哑得几乎发疼,却不以为意地开口:“反正你更喜欢不会说话的我,恨不得直接把我做成尸体带在身边,不是吗?”
沈凌熙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
从善如流地低下头:“我错了,是我刚才不好,我疑心病重,不应该不相信你。”
“……”
程时鸢没吭声。
只是单纯地抬起手,再度面无表情地,挠向左手手背那抓挠破皮的伤口。
被沈凌熙毫不犹豫地握住。
“要吃饭才能吃药,不然对胃不好,宝贝,求求你了,嗯?”
程时鸢面无表情地问她:“一颗药管多久?”
沈凌熙停了两秒,开口:“三天。”
程时鸢对她摊开掌心:“给我两颗。六天都不想和你做。”
意思是六天之后就能做?
沈凌熙很轻地皱了下眉头,但看程时鸢马上就要收回成命、打算绝食到死的样子,只能无可奈何地应。
直到床上的人慢吞吞地对她伸出手,容许她抱着自己去餐桌,沈凌熙才重新将她抱起来。
明明受伤的那只脚走起路还有些明显,但是沈凌熙却很喜欢,程时鸢这种不把她当有伤人看待的,理直气壮使唤她的姿态。
在餐桌边坐下时,沈凌熙都还在问她:
“等会要不要出去走走?沙滩上的风景很不错,太阳也正好。”
“我让人刚去挑了色泽品相都不错的珍珠,给你重新打了一套首饰。”
但程时鸢始终恹恹地,好像对这些东西都提不起劲。
直到沈凌熙问她有没有其他想做的,她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悠悠开口:
“以前你在维港,过年时放过一场烟花。”
沈凌熙敏锐地意识到什么,“你想让我今晚在这座岛上放烟花?”
烟花炮竹的声音夸张,阵仗也很大,深夜在这座岛上放——
程时鸢淡淡地觑她,“当时在外面录节目,没看到。后来看到别人拍的,也不是全过程,问问你有没有自己录全程,我看一眼热闹。”
沈凌熙明知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想在这座岛上搞出点动静,找人来救。
但是那百分之一的,被程时鸢需要的快乐,却已经压过了一切。
她很轻地笑了下:“隔着屏幕,哪有真实看到的漂亮?我让人今晚给你放。”
程时鸢支着下巴,“不要,你去维港放,找人给我直播。硝。烟味道很重,离我远点。”
沈凌熙笑得乐不可支。
想了想岛屿周围的环境,以及这座岛在群岛中央,属于私人领域,不对外开放的事实,感觉以程时鸢身边那几个小朋友,貌合神离的模样来看。
就算想到,凭她们自己,也没有人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