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系傻咗!!系咪想死呀?”(你是不是傻的,是不是想死啊?)
来之前,尤姐恨不能提着她的耳朵,跟她说,几年前那个赵少,早就怀疑是陈楚星把他的消息卖给了沈凌熙,才导致赵家丢了个大生意,之后他就一直盯着她。
本来赵家因为那个矿耗费了巨大的投入,眼看着就要倒了,偏偏又在这两年做了点偏门的、见不得人的生意,重新翻了身。
赵少在港城放出话来,说不要再让他看见陈楚星,否则必定找她麻烦。
人人都知道他当年高调追求陈楚星,又是送车又是送房,人家根本没答应,都当他是爱而不得,反目成仇。
陈楚星向来达成目的就走,惜金又惜命,唯有今天不行。
她知道,这个赵家最近很高调地,在购入海外资产,而且很耿耿于怀当年争不赢沈凌熙的事情,所以一旦打听到沈凌熙买过什么,就非要贴着她的在旁边买更好的。
这几天沈凌熙都不在港城。
……程时鸢,到底会被她藏在名下的哪一处资产里?
陈楚星无意识地,捏紧了玻璃杯长柄。
直到猩红色酒液里,倒映出一张,浑不吝的方脸。
“陈、楚、星。”
“砰!”
重重一声,是对方单方面和她碰杯的声音。
酒液摇晃,有部分洒在她的礼服裙上,甚至还有几滴溅在她姣好面容上。
“听说你现在去内地发展了?听不明粤语了?那我只能跟你讲普通话喔。”男人自顾自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向她若无其事站在原地的模样,露出一口烟齿:
“——故意跟我撞在一个地方,你在挑衅我啊?”
陈楚星对礼服裙上的痕迹视而不见,连面上酒液都慢条斯理揩去。
微笑着,举了举手中酒杯:“赵先生怎么会这么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过来是专程为了当年的误会进行解释,进行赔礼道歉的呢?”
“听说最近赵家也投资了几个网剧剧本,都在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是想着,有些误会还是早点解开比较好。”
男人耸笑了声:“误会?”
他如鹰一样的森冷眼神,盯着陈楚星,下一秒,忽然抬手抓住路过的侍应生衣领。
在侍应生茫然停步的刹那,抓起他的托盘,往陈楚星身上砸去!
乒铃乓啷!
数杯鸡尾酒,并着杯口的柠檬、柑橘片,统统朝她砸去,甚至挂在了她衣领肩头。
淋漓的酒水,混合着,从她身上滴答滴答落下。
地上全是粉碎的玻璃片。
不知谁忽然把厅堂大门关上了。
男人朝她走近两步,哂笑道:“你好意思跟我说误会?你以为我不知你打什么主意?”
“靠山倒了?现在知道跟我赔罪?”
“你知不知你主人先一步联络了我啊!你这条狗,她不要了!没有沈凌熙护着你,今天我让你有来无回!”
陈楚星叹了一口气。
抬手摘掉了自己肩上挂着的柑橘片,甚至还有闲心拂了拂耳侧打湿的一缕长发。
“看来是没得谈咯?”
她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好像看不见四面八方逼来的人,只兀自道:
“那好吧,今日算我没有长眼,冲撞了您。”
“以后我一定夹起尾巴,只要姓赵的地方,我绝不踏入一步——只是我这人消息滞涩,又没有眼色,还得劳烦赵先生告诉我,哪块地界写了您大名,我以后好做人啊。”
男人看着那一地的酒液与碎片。
又看着从来都在宴会上,优雅迷人的陈楚星,现在却狼藉落魄,只能用话语勉强维持体面的样子。
忽而狞笑道:“想打听我还有没有钱啊?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