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那些话语,她没办法说出口。
程时鸢笑眯眯地应了她的呼唤,俏皮地给她抛了个飞吻,却主动跟着直升机一起离开,像个无情的、戏耍完别人的心,就抽身离开的渣女。
当晚。
剩下的嘉宾们也姗姗从大山深处,转移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镇上。
没了程时鸢这条核心纽带,她们各自之间便是不相熟的冷漠。
陈楚星窝在房间里,跟经纪人沟通自己之后的行程。
谢栀清按照自己上班时的时间线,抱着电脑找了个信号最好的地方,跟合作方打视频电话。
就连本来应该在节目里感情最好,有血缘纽带的夏知燃和望舒,互相之间话也少得可怜,像是过着过着就不熟了。
哪怕节目组强制安排她们互相合作,去换取一些食物。
她们也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摆烂模样。
这群总裁和明星们,宁可偷偷找人花钱买泡面,也没兴趣和情敌共处。
次日清早。
谢栀清在跑步的路上,忽然见到了身边增加的摄影师,不知想到了什么,冷淡的面孔上,出现了很浅的笑容。
她一路按着昨天研究过的路线往前跑——
直到,一道靓丽的颜色,出现在田埂间的一片树林下。
这是当地村民们特意种出来的景点,花开时用来吸引游客,还特别用木雕,雕出了适合休息的木桌木椅。
花将谢时,零星的花瓣被昨天肆无忌惮的雨拍进泥泞里。
梦幻的粉紫色揉在黄蒙蒙的泥土中,让树枝和泥土之间,趴在桌上睡觉的那道人影,像无知觉成精化形的精怪。
她再度停了下来。
却不再像,从前晨跑时在花园里见到这幅身影时,想起诸多的不愉快,开始疑神疑鬼地,怀疑程时鸢又在给她设什么陷阱。
因为。
她直到现在才发现,愿意给自己设陷阱,不也是一种特别在意吗?
只要这个人还愿意出现在谢栀清的生命里,已经是惊喜和幸福了。
谢栀清这样想着,定定地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日头渐盛,日光试图突破树枝的封锁,亲吻那张漂亮的面孔。
她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抬起手,伸出的掌心,恰好挡在程时鸢那张侧脸的上方。
站在这个角度,谢栀清又一度感慨,她的脸真的很小,总觉得掌心一拢,就能将这张漂亮的脸整个覆盖。
就这样挡了不知多久的太阳,才见到女人微微翕动的睫毛。
“……你怎么,在这儿?”
程时鸢揉着眼睛,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摸到手臂上一层薄汗,不知道她在这里傻站了多久,顺手将人拉到身旁。
谢栀清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顺着她的力道,挨坐在她旁边。
“我才要问你这个。怎么在路边就睡着了?”
说教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仗着在录节目,有人跟着,就总这样肆无忌惮,万一养成坏习惯,平常也这样,多危险。
但谢栀清又强行咽下了,像是拿这人没办法,叹了一口气。
程时鸢还没过那股困劲,没骨头似的,往她身上靠,起初把脑袋歪在她肩头,后来便不自觉往下滑,最后如液体小猫一样,趴在她腿上。
“我刚从医院赶过来嘛,那边冰冷冷的,睡不太好。”
嘟囔的声音里,满带着亲昵,像是本能地撒娇。
“本来一直在车上打瞌睡呢,到这里的时候,又被这些景色迷住了。他们刚好说,你可能会选这条路做晨跑路线呢,我就赌了一把。”
“你看,运气多好,又让我守到你了吧?”
懒洋洋的模样,明明连说话都懒得将嘴唇张更大些,眉毛却已经擅自得意洋洋地,飞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