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与非笑笑,当真收回了手,专注开车。
谭欢翻出手机玩小游戏,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车内气氛安宁,谭欢竟慢慢睡着了。
到地方后,谭欢是被迟与非揉脸揉醒的。
下半身的酥酥麻麻感已经消下去了,小欢欢很争气,没有让谭欢在迟与非身旁做什么羞耻的梦境,谭欢松了口气。
迟与非下车,抱起后座的一束白菊花,领着谭欢走出停车场。
谭欢一下车就看到了一座山头,一眼望去,山头上全是规划好的墓碑,这是本市的墓地。
迟与非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向跟在他身后的谭欢伸出手。
谭欢愣了下,没搭手,而是左右望了望,没人会在除夕当天来扫墓,偌大的墓地只有他们两个人。
迟与非道:“墓地啊,不怕吗?”
大白天的,谭欢其实没那么怕的,可迟与非都这么问了……
谭欢屁颠颠地跑过去,把自己的手塞进迟与非的掌心,仰起脸,一脸我是给你一个面子的表情。
迟与非没说什么,握着谭欢的手继续往前走。
谭欢敏感察觉到了迟与非的手有点抖,这种事放在迟与非身上十分匪夷所思,谭欢仰头看迟与非的侧脸,迟与非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可他为什么手抖?害怕墓地?不太可能。
谭欢在迟与非的掌心勾了勾手指,迟与非似有所觉,紧紧攥住了谭欢的手。
他们一路往里走,来到了一处墓碑前,墓碑上贴着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谭欢曾在海岛花房里的照片上看过,是迟与非的母亲。
原来迟与非是来看自己的母亲。
迟与非将白菊花放在墓碑前,只是沉默凝视着墓碑,并不说话,攥着谭欢的手却抖得越来越厉害。
谭欢怔怔地看着迟与非,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迟与非,明明没什么表情,可眼眸里却沉满伤痛,像谭欢在爱欲天使血脉里梦到的那个十八九岁的迟与非,满身伤痕却装作无所谓。
谭欢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望望谭欢,又看看墓碑,笨拙地开口:
“阿姨您好,我叫谭欢。”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迟与非被谭欢清脆的声音拽了出来,转头看着他。
谭欢郑重地向墓碑鞠躬:“谭欢的谭,欢声笑语的欢。”
迟与非扯了扯嘴角,“她会喜欢你的。”
谭欢郑重点头:“嗯!我也觉得!”
迟与非抬手想摸摸谭欢的脸,对上谭欢清透的眸子,突然又放下了手。
“她喜欢你也不是什么好事。”
谭欢眨眨眼睛,他和迟与非之间只有半米的距离,他挪了挪步子,将半米缩减为零。
“为什么?”
谭欢忍不住问了出来。
系统之前问过谭欢,要不要告诉他关于迟与非额头烧伤疤痕的事情,那件事情与迟与非的母亲有关也无关,当时谭欢拒绝了,他想听迟与非主动告诉他。
谭欢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就在今天,就在此时此刻。
迟与非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磕出一支烟,叼在唇边点燃。
谭欢第一次见到迟与非抽烟,他以为迟与非不抽烟的。
微风将烟雾吹向谭欢,谭欢没忍住咳嗽了一下。
迟与非顿了顿,转头将刚点燃的烟掐灭,连带烟盒一起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谭欢弯了弯眸子,指尖又在迟与非的掌心挠了挠。
迟与非攥紧谭欢的手,低下头,轻声说:
“我小时候的日子还算幸福,在我母亲发现父亲出轨之前。”
迟与非的语气淡淡的,终于主动将他儿时的事情告诉了谭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