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跌入睡梦。
过了不知道多久,冯意柠终于碰到久违熟悉的床铺,侧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在梦里,有她最喜欢的那个大熊玩偶。
……
冯意柠病好是在第三天,休息了整整两天后,精神其实养得还不错,一大早就出发去了公司。
一连工作了四五天,这天开完一早上会议后,午休的时候,孟思栀来找冯意柠,她特意点了外卖,陪这个初愈小病号吃饭。
只是过会,冯意柠看看自己面前清淡的粥,又忍不住看向孟思栀面前格外有味道的私肴小炒,尤其是在对方还吃得很香的吃播情况下,口里格外的寡淡无味。
察觉到这道目光,孟思栀没抬眼,微眯眼睛笑道:“别想,继续老实吃你老公送来的一周爱心营养餐,我是来监督你的。”
冯意柠倔强地收回目光,给自己心理安慰:“其实我觉得,粥也挺好喝的。”
孟思栀有意拖长尾音:“毕竟是你老公的爱心餐嘛。”
又趁机打趣她,冯意柠只当没听到,默默低头喝粥。
吃完饭后,孟思栀简单收拾了下桌面,临走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本来还有点担心,结果看到你老公把你照顾得面色红润,我这点担心就完全多余。”
冯意柠意有所指地说:“这不多亏了栀栀姐姐的通风报信?”
一听到这话,孟思栀心想这小正经怕是要找她事后算账,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一本正经嘴上说着有工作要安排,飞速逃出了门外。
过了大概十几秒,门又被从外头拧开,走了两步就折返回来的孟思栀,站在门外,朝她叮嘱道:“明晚有宴会,别忘了。”
冯意柠听她这副格外叮嘱的语气,口吻有几分无奈:“我只是不小心生病了两天,不是失忆了。”
怎么就一个个把她当成小孩子。
下午结束工作,冯意柠难得没有加班回家,洗漱完,趁着没人在家管自己,偷偷喝起了葡萄酒。
是她最爱的那支,醇厚微甜,她太久没喝,一喝没注意,一点就变成了亿点。
等意识到一切发生的时候,冯意柠默默收拾起案发现场,以免被裴时叙发现她这个罪犯过失杀掉了葡萄酒。
只是冯意柠刚回房,坐在床头,就看到安保系统里显示开门的提示,对方是用指纹开的锁。
——是裴时叙回来了。
冯意柠放下手机,从床上起身,在墙柜里迅速挑选了一只今晚陪睡的大熊玩偶,然后躺回去,整个人蜷进真丝被里。
过了会,脚步声停到床前,冯意柠闭着眼眸,困意和醉意混在一起,正处在一种醺然舒服的半入梦状态。
身体仍在酣眠,精神却无比清晰地知道男人就站在床前,其实自从她病好后,他们这几天没怎么见到,都在加班。
其实冯意柠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所以每次都是趁早睡着,见着面了虽说还是照常,可因着那场乌龙误会,她知道自己没过心里那道尴尬的坎。
困意渐渐压过残余清醒的意识,冯意柠没一会就睡沉,甚至床前脚步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
裴时叙是在凌晨被打扰醒的,睁开漆黑眼眸,眉头微蹙,被迫醒来的几分不耐。
窗帘没拉紧,天边泛着鱼肚白,几抹昏淡的初光斜斜地透进房间内。
鼻尖掠过浓郁的葡萄酒香气,裴时叙回来就查过酒柜,被偷开的酒瓶,是被塞到了最深处。
裴时叙垂眸,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沉哑,没有伸手碰黏在身前的人。
“你现在清醒么。”
“……不清醒。”
她很轻很柔地说,像是轻盈的呓语,手臂却很轻地半勾过他的后颈。
小姑娘半眯着雾蒙蒙的眼眸,望来的目光过于柔。软无害。
裴时叙想到,谁也没有明说,他知道她在躲,因着意识到那点冒出暧昧的苗头,就受惊地不断往后回撤。
可也是此时,她主动蹭到怀里的诱引,天真又不丝毫讲理,也是仗着事后可以耍赖解释,只是发生在梦里的一场意外。
沉默中,含着睡意和酒劲,侧了侧头,乌黑发丝很轻地刮过侧颈,她衔着薄薄一层冷白皮肤的喉结,不咬,只慢慢地磨。
身前气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