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只顾往前走压根没注意,女人用了全部力气稳住身形。她知道男人已经恼了,也知道他想要自己做什么。可她就是忍着,哪怕刚才男人都差点儿动手,她依旧咬着牙坚持。
李成林出去上车告辞,那夫妻俩神色各异。男人难掩急切,追到车窗跟前等他降下车窗后、讨好的开口。
“李老板,那明天我们去找你,这事儿可这么说定了。”
“好的。那个、”李成林的余光瞅了一下车子外的女人,“路上小心。你们晚上好好商量,不急。”
“
好,好。”男人对着他笑意谄媚,在他开车后回头狠狠瞪向自己媳妇。
李成林开着车快速驶离,眼看走远看不到了,赵平才开口问:“二哥、干嘛不说服一下,今天把事情定下来?”
“你没看到那女同志的神情嘛,她肯定有难言之隐。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就给她一天时间多好。”
“啊?她有难言之隐,难道不是想抬价?”
“应该不是。你别急啊,明天就知道了。一千多的价格,我觉得这配方应该能到手。”
而且他还开出了另外一个条件,让那女同志来厂子里做技术员。这就相当于给了她一个赚钱的岗位,不是死钱,而是每月都有收入。就这一点,相信很少有人能抗拒。
他都已经承诺明天跟那位女同志亲自谈,他走后那男人恨的咬牙切齿,却也只是抬腿踹了她一下。
“你胆儿肥了啊,敢不听老子的话?你想死是不是。”
女人躲闪着,“不是。我这不是想着看能不能抻一下,给涨几个钱嘛。”
“你最好是这么想。”男人凶神恶煞,“一个不下蛋的鸡,还敢跟老子叫板,老子弄死你。”
她娘家已经没人了,兄长牺牲后父母深受打击,先后也跟着离世。没人给她撑腰做主,偏她自己还不生育。成天被男人打骂,不管她其他做的有多好,不生孩子就是最大的过错。
一个辣椒酱,激发了她潜藏心底的念头。激动又害怕,担忧又抱着希望,在忐忑不安的矛盾中,她一晚上基本没睡。
男人肯定是要卖这个配方,要赚钱的。她也是要卖的,可不能这么卖。翌日她出发去李成林他们村,她家这个死男人非要同行。
“老子是一家之主,你还想自己眛下咋地?”
她不敢吭声,一路上都在谋划着该怎么才能私下里谈。如果男人非要跟着,她想了很多都没办法。
她有些沮丧,难道近在眼前的唯一机会就要这么溜走。自家的配方给狗男人卖钱,她还要忍受到什么时候。
“那个、价格差不多就按你昨天说的。不过很多细节问题我得单独跟当事人商量,你跟我妹夫去那边喝茶。”
李成林安排的非常妥当,“我妹在呢,放心,她会照顾你媳妇的。”
并非男女单独相处,但人家作为甲方提出了要问些具体的,他也不懂啥具体不具体,他只知道不能把甲方爸爸得罪了。
随着他离开,李成林刚想问女人情况,随知她居然惊恐的站起来,差点儿给他跪下。被李成林阻拦后,这才开口求助。
“配方我可以低价卖给你,你让我在厂子工作的话,我还有一个拌面酱可以免费送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求求你帮帮我。我要离婚、我得离婚。”
李冬麦同为女性,满眼都是同情。给人倒了水,温声询问到底为什么。女人喝了两口水定定神,这才跟他们交底。
“我们结婚十年了,可我一直没孩子。六年前他从外头抱回来一个小男孩,说是让我养。我原先是真当自己亲生的一样,我不会生领养一个也正常。可他……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在外跟旁人生的。
他不仅在外头成天的混女人,把家里钱拿走。他还、他还动不动就打人。”
女人撸起袖子,胳膊上许多伤痕。裤腿撩起来,同样又是淤青又是血痕,应该是用裤带之类的东西抽的。
“王八蛋,这狗东西、”
李冬麦气愤不已,这么多年跟着二嫂,她如今这性子也火爆不少。尤其对于家暴十分气愤,男人有能力你出去使,你在家跟媳妇逞什么能。
“二哥、现在不能简单交易,不然她这配方的钱得被那狗男人霸占。她娘家没人了,想离婚不容易,第一步就得有住处。最好有靠山。”
李成林是很有些侠义心肠的,略微考虑一下点头同意妹妹的看法。很快就给出了具体解决方案。
“你这样、从这里回去后立马提离婚。到大队干部那里哭闹,把伤给他们看。哭闹说自己没法活了、想办法离婚。
我等下会告诉他,这配方具体商量后没法用,不买了。等你离婚后这个再签合同,你可以到厂子里来上班。至于住处,卖配方的钱够你买一处小房子,安身足够。”
“谢谢,谢谢。”
这也是她的想法,没想到这么顺利的得到了眼前男人的支持。这么做其实是有危险的,如果她那个狗男人来找他麻烦,毕竟李成林跟她没任何关系。
“我还没怕过谁。”
李成林从小到大,跟人摩擦纷争不断。后来当兵,回来做支书,一天天大事小事多少,他就不是个怕事的人。而且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哪个有狗胆他尽管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