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李静如跟娜娜喝了点酒就人来疯。
她们肯定会拦着她。
闻雪弯了弯唇角,“好。”
他估计换了快一百个硬币,她接过来感觉沉甸甸的,老老实实地站在娃娃机前往里塞硬币,贺岩盯着她看了会儿,不再耽误时间大步往包厢走去。
大包里不知道是谁在嘶吼着死了都要爱,宛如魔音穿耳。
贺岩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倒是靠着卡座在补觉的吴越江睁开眼眸,抬手摘下塞在耳朵里的纸团,视线挪动,定格在贺岩手里那跟他冷硬风格截然不符的吐司毛绒包上,了然道:“送妹妹回去啊?”
贺岩默认,“你看着点他们。”
一群人辛辛苦苦一整年,也就这几天开始松快,没个能做主的人盯着,发酒疯是轻的,就怕一不小心闹事。吴越江颔首,打了个呵欠,“快去吧。”
贺岩刚推开包厢的门,还没往外走两步,迎面撞上垂头丧气的汪远。
四目相对,贺岩不自在地别开眼,他想绕过这小子赶紧走人,汪远却不干,一把拦住他,抱怨道:“岩哥,闻雪有男朋友的事你怎么都不说啊……”
这话贺岩没办法接。
如果不是他意外碰上,他不知道闻雪心里是这样想的。
一时间,他也五味杂陈。
而其中有一味一定是心疼,心疼弟弟,也心疼她。
事实上,上辈子这时候的他确实低估了闻雪对贺恒的感情,因为在他不算短也不算长的人生里,没有尝过所谓爱情是什么滋味,所以他浅薄地以为,贺恒只是闻雪的一个男朋友,非要说有什么特殊,可能他是第一个。
汪远嘀咕几句,要说心里很难受那也不是,毕竟一开始他就没敢想闻雪会接受他,但好歹是头一次向女生告白,或多或少都有些怅然若失,他从夹克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自言自语道:“我还花了快一千买了瓶香水想送给她,这下她肯定不会要,我也没人送,不知道能不能退。”
还是有点心疼钱的。
贺岩回过神来,好笑地瞥他一眼,二话不说搜出钱包,打开来抽出一沓现金,没顾上数,但少说也有十张,随意卷起塞进汪远口袋里,拍他的肩,语气里带了些哄,“行了行了,多大点事,我给你报销,快进去唱歌,明天高高兴兴回家过年。”
说完他抬腿往廊道那头走。
“岩哥,哥,我亲哥!”
汪远不是那个意思,却还是没忍住咧开嘴笑了,原地复活追了上去,敏捷地将那瓶香水精准无误揣进贺岩的大衣,不给贺岩反应过来的机会,像泥鳅似的迅速溜回包厢。
贺岩手伸进口袋,摸到香水盒子哭笑不得,这东西给他,他难道就有人送?
想扔了,又记起这玩意儿花了他一千多,只好作罢,继续沉稳地往前走,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可能都不到十分钟,但当他再回到前台大厅时,闻雪神情恬静地坐在深蓝色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娃娃,她似乎跟这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闻雪正在出神,忽然眼前一道阴影落下,将她笼罩,她还没抬起头来便知道来人是谁,目光缓缓上移,她在夜市买的包包,怎么到他手里,好像真的就变成了一块刚烤好的吐司。
她不由自主地抿唇笑笑。
“你抓起来的?”他有些惊讶。
“这里的娃娃机很好抓,有点没意思。”她摊开掌心,是一张五十,还有一张二十,“所以,我又找前台换了钱。”
贺岩没接:“你拿去买奶茶喝吧。”
闻雪接过他递来的吐司包,把钱装进零钱袋再背上。
两人并肩乘坐电梯下楼离开,冬天深夜的西城似是一座空城,寒风如刀不留情面地刮来,闻雪肩膀瑟缩,拿余光打量贺岩,他难道一点都不冷吗?
还好车停得不算远,她习惯性地走到副驾车门旁站定,贺岩却来了兴致,低声问她,“带驾照了没?”
她应该有驾照,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某一天他有看到贺恒发的状态。
是两本摆在一起的新鲜出炉的驾照。
年轻小情侣有他们奇奇怪怪的仪式感,拿驾照的日期都得是同一天。
闻雪不解其意,还是回道:“带了,在包里。”
“行。”贺岩将车钥匙给她,“现在马路上没几辆车,你来试试开车回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