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让素雪派人去找,谁知一抬眼,锦玉安鬼鬼祟祟的摸进门来,浑身脏兮兮的。听到李红杏的声音,她猛地僵在原地,迟迟不敢回头。
“你这是去泥巴里打滚了么?”李红杏一把拉过人,瞪大了眼。
浑身是泥就算了,还满头杂草,活脱脱是撒完欢的蛋黄。
她心中纳罕:锦玉安平日可不是这般活泼的孩子。
正被素雪擦拭脸蛋的锦玉安眨巴眼睛,一言不发。
她不是去打滚了,她是去钻鹤鸣别院的狗洞了。从前她进不去太守府的大门,就是钻的狗洞去找哥哥。
锦玉安暗暗撇嘴,鹤鸣别院的人太聪明,一下就发现了那唯一狗洞。今日她爬了半天,发现洞口已被堵死了,只能无功而返,恰好碰上李红杏一行。
那封信给谁她都不放心,事关两位哥哥的性命,她想要亲手递给鹤鸣别院的主人,可是她进不去……
她曾想过将信托李红杏,可那日遇劫匪,来相救的男人似乎与李红杏交情匪浅。
锦玉安在锦州太守府里见过那个男人,他曾和锦州太守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她怕李红杏转头把信给了他。
思来想去,才还是决定自己去。
锦玉安定定看着李红杏,手指绞紧了衣角,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挣扎。
‘不知能否信杏姐姐……’
“玉安,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李红杏见这小孩脸上出现的凝重,愣了一瞬,想起杨佩兰说过锦玉安心事重重。
‘不能再拖了。’锦玉安猛摇头,拉起李红杏就往屋里走,顺手将青霜、素雪关在门外。
“夫人!”青霜失声惊呼。
“无事,你们在门口守着,别让人靠近。”李红杏沉声吩咐,锦玉安确有要事,或许正是她跟来都城的原因。
李红杏看着她从那个不离身的包裹中取出一封信,捏在手里犹豫许久,最终飞快塞进李红杏手中,并迅速写了一张纸条:“杏姐姐,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鹤鸣别院的主人吗?”
鹤鸣别院的主人?那不就是闻栖鹤?锦玉安怎么会知道他?
李红杏垂眸看着被强行塞入手中的信封,只有边缘微卷,看得出锦玉安很小心保存。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点干涸的褐色污渍,像是……血?!她的心猛地一沉。
“鹤鸣别院的主人?”李红杏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难以置信的探究,“玉安,这信是谁让你送的?”
锦玉安小脸绷得紧紧的,飞快地在另一张纸上写:“救很重要的人!交给鹤鸣别院的主人闻栖鹤!不能给别人!”
李红杏摩挲着那封薄薄的信,感觉重逾千斤,斟酌问道:“我能看看吗?”
“玉安,”李红杏的声音放得更轻,抱住紧张害怕的小姑娘安抚道:“正因重要,我必须了解它到底说了什么,才能判断事情的轻重缓急,才能知道如何用最快的方式把它送到闻栖鹤手上,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我发誓,绝不泄露给其他人。”
锦玉安纠结地扯着衣袖,看见李红杏眼中的真诚和爱护,点了点头。
李红杏打开薄薄信封,快速扫过上面寥寥几句,瞬间被骇在原地。
“锦州黄云山铁矿,私造兵器,失踪男子在……”文字戛然而止。
字迹凌乱潦草,显然写信人身处险境。李红杏虽不通朝堂云谲波诡的局势,但私造兵器四个字还是让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