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分房那日开始,司珏便在另一个房间打坐,他想要用曾经仙门的清心咒压制自己逐渐升起的欲望。
却不想,这清心咒根本
没用,他现在已经是完全的魔体,哪里是几句咒语能够解决的。
他抬手为这个房间设置了一个结界,让外间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而后快速打坐入定,进入自己的内景。
“你来了。”
内景之中,司珏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你是谁?”
一模一样的司珏冷笑道:“我就是你啊。”
司珏默然,另一个司珏继续开口:“青铜鼎借力后,你都将我压抑在你的意识下,如今你已经入魔了,为何还要如此压抑自己,不跟随你的内心而走,魔族本就喜欢杀戮,又何必作出那副圣人模样。”
“你不累吗?”
“这百年来,你受尽委屈与逼迫,差点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你不憋屈吗?”
司珏抬起头,正视那个自己:“我现在很好,已经无人可以与我匹敌,也没有人再能逼迫我。杀戮,我并不喜欢。”
“不,你有恨,恨那些砸死你的愚民,也恨那些算计你的人,你为何不杀了他们,为你自己报仇,为你心爱的人报仇?”
司珏淡然:“我只想静度余生。”
整个空间空无一物,仿佛是一个虚无空镜,司珏与另一个司珏像对而立。
一人面无表情神情淡漠,另一人却噙着笑,虽然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可仅站在那却有截然不同的气质。
“司珏,你太无用了。”
“无妨”
另一个司珏仿佛恨铁不成钢,见相谈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激发不了他最本质的恶,转而从袖中展出沧霄剑。
“既如此,你这身子便交由我来掌控吧!”
说完,另一司珏提剑飞速上前,来之速度快如闪电。
司珏抬起头同样也拿出沧霄剑,他提剑而起与攻来的司珏对上。只听“嗡”一声剑鸣,双剑相碰。
禹清池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又因着孕期的反应,感觉很是恶心难受。她起身准备倒一杯水给自己压一压反胃。
忽而她听到旁边房间司珏一声闷哼,那声音像是被攻击受伤所发出。
她急忙丢了茶杯冲到司珏房间,推开门一看,只见司珏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他眉头紧蹙,单手抚胸,神情压抑难受。
这般模样吓坏了禹清池,她两步上前将他扶起:“司珏珏,你怎么了。”
司珏因在内景与“自己”一番缠斗,终是不敌,这才反应到现实□□上。也因着受伤,他出了内景,他抬头看向禹清池,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勉强撑起一个笑:“没事,刚刚运功行岔了气,无大碍。”
入魔前的司珏除了在镇魂殿受伤金丹破损才如此狼狈,现在他已经入魔,金丹被魔气修复,自身功力也是大涨,怎会如此轻易受伤?
况且他没有遭受任何外力攻击,禹清池并不笨,一番思量下就知道司珏没有说实话。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司珏现在不想让禹清池担心,更不会告诉她自己体内那魔欲已经觉醒,正要抢占他的身体。
于是只柔声道:“你啊,是孕中多思,如今我功法深厚,金丹完好,只不过是刚刚入魔还不太适应魔气运转,这才岔了气,无碍的。”
这般说来,禹清池姑且稍信了一些,她为司珏简单的搭了脉,他脉搏强劲有力,体内功力充沛,便也放下心来。
这一夜,禹清池缠着司珏陪她睡了。翌日起来,司珏一袭白衣,为她做了早膳,轻手轻脚的放置在屋内的小桌上。
瞧着司珏又换回了白衣,禹清池心底一喜,她上前从后面抱住司珏,嗡声嗡气的在他背上趴着道:“相公,你还是穿白衣好看,再配上这白发,就像雪天里的仙者。”
司珏微微一笑,回身搂住她,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口蜜腹剑。”
“哪有剑,腹中只有你的孩儿。”
兴许是这些日子来两人经历太多,神经太过紧绷,好久未有这般轻松的玩笑。
外间清风和煦,屋内一堆璧人,耳鬓厮磨,温馨得紧。
日子一天一天过,待到五月中,禹清池的肚子已经显怀,虽然肚子还不是很大,但俨然是一副孕妇人模样。
这些日子司珏换着花样的给她做吃食,连着禹清池也丰盈了不少,往日清瘦的脸颊也愈发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