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
积雪。
自己被两个人紧紧抱在中间。
全世界都被血色染红。
南清喻以为,可能是自己太困,开始神志不清做噩梦。
他猛地睁开眼,又摇摇头,感觉自己的神智无比清醒。
那些画面却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清晰,仿佛自己亲身经历。
南清喻盯着巍峨苍山看了一会儿,重新闭上眼睛,那些闪过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
这次,南清喻甚至看清楚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脸。
理论上来说,他没有真正见过那位长者。
南清喻却毫无缘由的知道,他是江惟的父亲。
“救命,救救我儿子……”
南清喻背后,一道嘶哑的女声痛苦求救。
不知道因为痛苦还是震撼,画面里的南清喻回不过头,如同死一样渐渐消失在他们中间……
男人费劲的抬起手,想用最后的力气把南清喻抱得更紧,嘴里混杂这鲜血模糊不清的求救。
南清喻吓得睁开眼睛,仿佛看到自己就躺在森冷的山崖之下,感受到绝望和无助将自己吞噬。
为什么这段回忆如此清晰呢?
南清喻抬起手,忍不住摸摸自己的眼睛,仿佛隐隐作疼。
受过伤之后,南清喻大部分记忆变得模糊,连受伤的原因都想不起来。
听送他到医院的救护车说,当时接到陌生的求助电话,赶到现场就看到南清喻虚弱地躺在空地上,周围空无一人。
按照时间推算,江惟的父亲死于十几年前,南清喻受伤却是十八岁的事情,怎么都不可能……
等等!
南清喻突然意识到,回忆里蜷缩在江惟父亲和母亲怀里的自己,大约也是十八岁的样子。
怎么会……
南清喻突然一阵烦躁,受伤的眼睛隐隐刺痛。
“小鱼,你怎么不睡觉?”
方瑜揉揉眼睛爬起来,看到外面亮起一片,连忙摇摇熟睡的陈丕,“橘子皮,快起来,我们快到了!”
“嗯?”陈丕睡眼惺忪睁开眼,“天亮了?”
南清喻这才注意到,朝阳已经升起,困扰自己的噩梦被阳光驱散,好像从未发生过。
只是浑身的冷汗提醒他,刚才那段经历,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小鱼,你咋了?”
“没事。”南清喻摇摇头,“我梦到自己坠崖了。”
“哈哈哈哈!”方瑜不给面子的笑出声,“那多正常!”
陈丕点点头,“就是啊,梦到坠崖代表你要长个子。”
“是吗?我这个年纪还能长个子?”南清喻信以为真,也跟着笑出声。
他回过头,看向逐渐明亮的山崖,依然有一件事情想不通。
——如果是梦,为什么自己一眼就知道那是江惟父亲?
很快,火车到站,南清喻暂时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跟朋友们玩玩闹闹一整天。
本以为高强度特种兵行程,或驱散之前的噩梦。
结果半夜,躺在青年旅店的床上,小鱼竟然又梦到同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