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条狗。
谢春酌心想,只是不见几个月,就已经被方宁饲养成为听话的狗了。
车门打开,湿润微凉的雨水气息涌入谢春酌的鼻尖。
方宁单手撑伞,略微弯腰钻进车内,单手搂住谢春酌的腰,用手臂支撑,手腕以及手指则是停留在尾椎骨往下的部分,呈托抱的姿态,稍微用力就把人抱了出来。
这样的抱法其实不太稳妥,为了防止自己摔倒,谢春酌不得已用完好的那只手搂住方宁的肩膀,将自己上半身靠过去。
……他看见方宁的嘴角微微上翘。
故意的,这家伙是故意的!
谢春酌恨得牙痒痒,他咬紧下唇,垂下眼睫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以免一气之下和方宁撕破脸皮。
他现在的情况太糟糕了,不能和方宁硬刚。
方宁稳稳当当地把人抱入家中,谢峰和王思丽在他们身后跟着,一边叮嘱阿姨煮姜汤,一边担忧地询问:“小酌的伤怎么样了?医生还在赶来的路上,我打电话问了,十分钟内就能到达。”
谢峰面上也难掩忧色,可嘴里却说着:“早就知道元浮南那小子不安好心,这下好了,搞得受伤了……”没说完被谢春酌横了一眼。
谢春酌冷笑:“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好东西吗?”
谢峰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还以为谢春酌在说自己,但很显然,不可能的。
他后知后觉:“你在说小宁?”
谢春酌真想骂他蠢货,但说了也是浪费口水,干脆不开口。
谢峰反倒不服气:“你哥哪里不好了?你别被那些男人迷了眼,你这个小兔……”
“好了,不要说了。”方宁骤然打断谢峰的话。
谢峰一怔,因为此时方宁拧眉不悦,微沉的神情竟然让他感到了紧绷和害怕。
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他要叫谢春酌小兔崽子吗?可他是他们的父亲啊,说两句怎么了?
谢峰下意识想继续说话,可方宁转头就抱着谢春酌进了客厅。
“我……”
王思丽及时拉住他。
他回头,就见王思丽冲他摇头,不赞许地说道:“你这嘴能不能改改?孩子刚回来,你说的什么话!”
无论是哪个孩子,都是刚回来,他们夫妻对他们多有亏欠,再从言语上逞一时之快,完全不值当。
谢峰不满嘀咕:“我可是他们爸……”到底还是没再继续说了。
五分钟左右,医生连带着护士赶到,约莫有五人,算几乎是一个小的医疗团队。
他们给谢春酌处理了伤口,因为手臂的割伤需要拔掉嵌进肉里的碎玻璃,且创伤面积太大,需要进行缝针。
即使打了麻醉,谢春酌的额头还是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方宁站在他身边,用手帕将汗擦去,还不时为他喂水,每次都恰到好处。
不得不说,方宁伺候人的功夫真的很厉害。
即使谢春酌现在对他有些心理阴影,但每次方宁动手时,他还是会下意识地靠过去……以前习惯了,且方宁没有展示出攻击性。
只有缝针的医生感觉到一股阴冷逼人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很可怜,没有人为他擦汗,护士不太敢。
好在医生技术娴熟,迅速为伤口收针打结,然后为谢春酌骨折的手臂打上石膏。
麻醉剂药效过后,迟来的疼痛加倍地反馈到谢春酌的身上。
“这是止痛药,可以适当地吃,但不能频繁地吃,吃太多会有抗药性,而且对疼痛不敏感的话也对伤口恢复有一定的影响。”医生说着,护士就把准备好的药以及药膏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谢春酌立刻伸手就去拿,他现在就要吃!太疼了!
方宁看出来了,没阻止,也没帮忙,谢春酌两只手都受了伤,缝合过伤口的那条手臂更是在抖,只能虚虚地握着药瓶打不开。
谢春酌意识到这件事,脸上浮现出愠怒,他对站在他前方的医生说:“给我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