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自己正在走向失控,无法遏制。
求助本能驱使我找到了程见熙,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
但我们却为此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程见熙听完我说的,只是把这段感情贬得一无是处,说这是不健康的,然后劝我尽快分手。
我感到心脏在呜咽。
我想要辩白,想要解释。
怎么会……怎么会是一无是处。
它曾经照亮过我贫瘠的生命啊。
但程见熙只是不耐烦地打断我,“你知道你现在快要被淹死了吗?你明明在往下沉,却还要骗自己是在游泳!可笑!”
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我张了张嘴,最终沉默地低下头。
程见熙……她又如何懂得呢。
她有疼她的妈妈,开明的爸爸。她从小就在爱里长大,所以也不需要在别人身上找补,所以在感情里总是游刃有余来去自如。
她拥有我曾梦寐以求的一切。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么我呢?
除了姜伶,还有谁曾经这么专注地注视过我么?
现在看来,也许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我真的过于缺爱。
然而我之所以能对十八岁的自己做出这个定义,也只是因为我正站在二十五岁这个关口往回看。
十八岁的时候,是无法站在旁观者视角剖析出这一点的,只会在本能驱使下,拼命抓住朝自己涌来的爱,并盼望能永远抓住,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青春的局限性。
谢天谢地,至少我的大学室友,都是可爱的女孩子们。这算是情感不顺的生活中难得的慰藉。
我分到的这个寝室,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表里不一,更没有六个人七个群。
每晚熄了灯,寝室就进入了深夜聊天电台,来自五湖四海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破冰期一过,情感生活就成了首选聊天话题。
一个寝室六个人,只有两个有对象。其中一个是来自甘市的女孩子,对象在隔壁市读大学。另一个有对象的就是我了。
知道我有对象的时候,室友们都很震惊。因为我不像那个甘市女孩一样——每到晚上八九点洗完澡后,她的手机铃声就会准时响起。
这时候她就会裹上外套,神神秘秘地去到寝室外面,再回来的时候寝室已经快要熄灯。
——我们都知道有的话太过私密而只能说给楼道听。
而我呢,没有人每天掐着点给我打来电话,我的微信也没有挂着一目了然的情头,我像谈了个非典型恋爱。
但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只能赶紧摆摆手,笑着说我那位不喜欢跟人太黏糊。
我怕她们会看向我,我怕在那些目光里捕捉到任何疑似可怜的感情。色彩。
不要可怜我。求你们了。我不是有在被爱着吗?
哪怕若即若离的爱……不也是爱么。
过了一段时间,姜伶对我好像没有那么冷淡了,也会主动来找我开启话题了。
从姜伶说的话里我知道,她所在的寝室也比较和谐,和室友关系说不上特别亲近,但相处得也还不错;
她不太喜欢她选的专业,有点后悔了;
社团招新的时候她去逛了逛,但没有特别感兴趣的……
我喜欢姜伶跟我说这些,喜欢她的生活通过文字、或是电流音,在我面前徐徐展开。不管多无聊的日常,我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你爱的人跟你分享什么你都会很开心不是吗?